李锦童“嗯”了一声,“喜欢。”
“很小的时候,是被父亲迫着看医书,慢慢的,我发现,我对药材越来越熟悉,家里干活的婆婆逗我玩,让我给她们诊脉,当我说得和哥哥姐姐们一样时,她们露出的惊喜的样子我一直记得。”
“后来,我长大些了,身体舒服时,就帮着父亲看病人开方子,有病人看好了病,拿了家里做的吃食来医馆感谢我们时,他的神情我也一直记得。”
“我喜欢做大夫,喜欢治愈病人。”二公子说。
简如心里难过,抚着怀里人的发丝说:“娘说了,等天暖了就让你去医馆出诊,大姐说七月还有义诊,到时候你肯定能去。”
二公子好一会没说话。
简如低头去看他,但黑暗中,只能勉强看清他美好的轮廓。
“娘不会让我去的。”李锦童突然说。
“什么?”简如惊讶道。
李锦童缓慢道:“每次她都是这么说,只有一次夏天的一阵,我闹得厉害才让我去了,但我只待了半天就中暑晕倒,从那以后再没去过。”
简如心里一颤,“那……那天暖了去医馆的话总是作数的吧?”
黑暗中,李锦童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是作数的,只是降温、刮风、下雨、阴天都不能去。”
“我好的时候一年到头没几天,最怕的,就是变天。”
简如心里疼得厉害,只觉得恨不能以身代之,他在家里病着,让二公子能畅快恣意活一回。
……
第二天早上,天儿很好,阳光暖融融的,晒得地面都有些开化了。
夫夫两照例去主屋请安,送人出门。
两人回自己小院的路上,慢慢悠悠地并着肩走。
今天是义诊的最后一天了,李老夫人刚才见到二公子是神情不大自然,估计心里也是难受,但还是没松口。
尽管昨晚简如已经尽力安抚,二公子今天还是尤其的沉默。
义诊那边忙不过来,老夫人把小宁也叫过去帮忙了,今天小院里就他两。
简如昨晚上睡觉前就有了打算,他耳朵听着隔壁院子里巧芝和显玉吵吵闹闹的声音远去,也没着急,和二公子在屋里老老实实学认字练字。
等到都快到午时了,他才扯了扯二公子衣袖,眼睛亮晶晶地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李锦童诧异地看着他,简如又扯了扯他衣袖,他就什么都没问,点了头。
简如在柜子里找衣裳,这件不行,那件不合适的,翻了一阵,总算找出件二公子前几年的旧衣来,让他穿上了,自己也找了以前的旧衣裳出来套在外面。
二公子不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穿戴好了。
外面这会儿还暖和,但下午太阳西落就该冷了,简如给两人捂得严严实实。
还是偷偷从后门出去,马车等在那里,车夫简如就要开口说话,简如连忙跟他比了一下“嘘”,二公子先上马车,伸手拽了他一把,两人跟做贼一样伸头往从帘子两边往外面看,马车就嗒嗒地就出了巷子。
车厢里,简如捂着嘴小声笑,二公子也笑,还是忍不住问道:“我们这是去哪儿?”
简如声音脆生生地,“我领你一起去买菜。”
马车晃晃悠悠出了巷子,拐了个弯儿,消失在了巷子尾。
隔壁小院后门门口,李锦慧往后街上张望了一阵,皱着眉头回了屋。
屋里头,赵品坐在桌旁,巧芝和显玉都去和夫子上课去了,这会儿就剩夫妻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