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乔,别做的太过分!”陆昭声音冷沉。
陆乔扯着唇笑的有一丝苦涩,笑痕转瞬消逝,淡淡道:“做错事就应当承担责任,谁都一样。”
“你……”要不是隔着一段距离,又有乔氏在场,他一定跳过去揪住陆乔的脖领子狠狠的打一架,这一架他早就想动手了。有了这种想法,他不自觉的两手扒着船辕身子向前倾俯,衣角突然被人一扯,猛然扭头,却见衣衫湿透的添香在夜风中瑟瑟发抖的看着他,脸苍白的一点血色没有。
“小昭,让我过去。”添香说这话冷的好像裹着一场大雪,陆昭不知道什么感觉,她不像愤怒更不像悲伤,是让人无法忤逆的语气。
隔着水,隔着船辕,添香突然觉得自己和小乔隔着千山万水,中间有一道无法跨越的时空,心念起伏,那些甜蜜、依恋和那些山盟海誓都在另一个世界,一个他和她无法回去的记忆里,她觉得心酸,应该大哭一场,之前做的所有的努力似乎都变成了委曲求全和毫无意义。
她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里颠倒了黑白,明明抗拒却又不得不承认,她和他的过去真的已经过去了,恨也好,无奈也好,命运也罢,总归是回不去了。
船放了横踏板,从小昭的手中一点点的抽出自己的手,就在浑浊动荡的河面上一步步的走过去,身上湿透的衣衫仿佛冰冷的利刃将她的心掏空,冷风穿膛,再没有比这儿更让她清醒的时候,清醒的女人想不理智都不成,而理智的女人则能将自己的得失利害算的精细无比。
可她却说什么也算不清到底是谁负了谁?
她的脚步一落在乔氏的船上,立时有侍从上来,一边一个按住她的肩头,她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盘旋着找不到方向,抬起头,眼睛盯着小乔,不,应是陆三爷,一场作秀,让她陷入此不尴不尬,有违妇道的地步。
“你是故意的。”身子太冷,她唇瓣哆嗦着。
陆乔似怔了怔,久久的望着她,迎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他心如刀绞的沉声应,“是。”
“为什么?你明知道我是真心要和你走……。”添香咬着唇瓣强制自己的声线不再那么颤抖。
“为什么你心里有数!”陆乔突然截话,几尽低吼。
“就因为***?”添香无法理解他是怎么爱着自己,或者曾经爱过自己,难道爱人就是如此的不信任?
“还好意思说出来?”陆乔眸光一斜,冷漠道:“如果不想让人知道你不是帛添香,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自行思量。”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心挖开的疼也不过如此吧,她刚才还怕损坏他的名声即便怕的要死也没喊出名字,现在她却因此被威胁,想想都觉得好笑,可她就连一丝笑都扯不出来。
“死也许不可怕,生不如死的滋味你一定不知道。”陆乔深深的看着她,好像要从眼睛看到她心里。
添香终于笑了,点着头,看着他笑的两腮僵硬,“一起离开是一场陷害,走过数遍的水路却恰能碰见陆昭,行至河中央突然被绑架落水,然后再褪掉那身夜行衣没事人似的站在我面前,这会儿是准备压我去大夫人那儿领功了,陆乔,仅为我负心的报复是不是做的太幼稚了?”陆乔始终盯着她,等她说完,他除了眸光更深似乎不见一丝波澜,没有报复后的快慰,更没有喜形于色,冷冷的,淡淡的,一字一顿的道:“是否幼稚一会儿到了大夫人那你就知晓了。”
“还跟她废什么话,靠岸,有什么冤屈尽管向大夫人诉去。”乔氏不屑的斥喝一声,玉指一晃,船身缓缓向着河边靠去。
陆乔不再看添香,一张娇柔的容颜在添香看不到的地方沉若苍冥,眸子幽深的好比这锦玉河浑浊不清的冷水。
乔氏的船靠岸,陆昭这个本就打着大夫人名号出来的必然也要靠岸,一时间死寂的河面灯火通明,吆喝着靠岸的小厮吵杂的响起,陆昭眼看着添香被人自后面扭着手臂的推搡下船,顾不得船舱里主导这一切的男人,纵身先一步跳下船,几步跃上去就想把添香带过来,乔氏眼快的娇笑道:“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陆昭伸出去的手顿在当空,乔氏摆动婀娜的身段,衣带生香的自他身边走过,无不嘲讽的调侃道:“又不是赶着生孩子,急什么?在大夫人面前自然是有冤必伸,有愁啊,必报。呵呵……”
陆乔紧随乔氏身后走过陆昭身边,陆昭僵硬的手蓦地攥成拳头,上去就给了一拳,陆乔没躲,也许是躲不开,也许是本就没打算躲,身子趔趄的一下撞到旁边的下人身上,他一声没吭,倒是被他撞倒在地的下人及两边的人顿时像炸了锅的鸭子,大呼小叫的惊叫起来,“啊!打人啦!二爷动手了!”
“三爷您怎么样?三爷……。”下人们一阵***乱。
被推搡在前的添香顿下脚步回头看,陆乔匐在地上正抬头冷冷的朝陆昭笑着,诡异的是自己儿子挨揍了乔氏却没上前拉架,只看了一眼就快步朝添香走过来,添香身子一颤,立时明白即将要发生什么。
乔氏上前二话不说扬手就甩了她一个耳光,“啪!”只一声所有的***动都停滞,陆昭揪着陆乔的脖领子半倾着身子,与所有人一样懵然的转头,乔氏就立在添香身前,众目睽睽之下抬手又掼到她脸上,恰都打在左脸颊上,瞬间高肿一块。
添香躲不开,手臂被两个侍从箍在背后,就这么结结实实的挨了巴掌,这是乔氏第二次对她实施动手教育,不知道是心麻木了还是脸麻木了,她只一开始挣了挣身子而后便一动不动了,带着一丝不解的看着乔氏,她的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