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
可是,十天前当农民见到他时,还惊叫着跑开。他当时的感觉与现在的并没
有什么不同,此刻当他闭起眼睛时,他感觉和当时没有一丁点儿不同。他吸进在
他身旁升起的空气,闻着低劣的香水、天鹅绒和刚上胶的皮鞋味;他闻着丝绸织
品时十粉、胭脂和波托西产的肥皂的微弱香味。突然,他明白了,使他成为正常
人的并非鸽子汤和所谓换气的把戏,而是几件衣服、发式和一些化妆品。一他睁
开眼睛眨眨,看到镜子里的先生也对他眨着眼,他同B胭脂红的嘴唇掠过几丝微
笑,仿佛他要告诉他,他觉得他并非完全不讨人喜欢。格雷诺耶还发现,镜子中
这个已经打扮成人的、没有气味的形体可不能小看,至少他觉得,这形体——只
要把他化装得尽善尽美——可以对外部世界产生影响,而他,格雷诺耶,从来也
不相信会有这样的影响。他对这形体点点头,看到他也一边点头,一边偷偷地鼓
起鼻子。
翌日一一侯爵正准备教他在即将举行的社交活动中登场时最必需的姿势、手
势和舞步,格雷诺耶假装头晕发作,浑身无力并像要窒息似的跌在长沙发上。
侯爵惊慌失措。他呼唤仆人,喊叫要扇扇子,要轻便的通风机。当仆人们急
急忙忙跑来时,他在格雷诺耶一侧跪下来,拿着地洒过紫罗兰香水的手帕给他扇
空气,恳求着,哀求他重新站起来,现在不能咽气,要尽一切可能拖延到后天,
否见关于致命气体的理论将受到最严重的威胁。
格雷诺耶蜷缩着,喘着气,呻吟着,迎着手帕挥动手臂,最后像演戏一样从
长沙发上跌下去,爬到房间里最远的角落。“不要这种香水!”他竭尽全力地嚷
道,“不要这种香水!它会把我憋死的!”值到塔亚德一埃斯皮纳斯把他的手帕
扔出窗外,把他同样散发出紫罗兰香味的外衣扔进隔壁房间后,格雷诺耶才停止
发作,用变得平静的嗓音叙述起来。他说他是个香水专家,有着符合这职业要求
的敏感的鼻子,特别是当现在康复的时候对于某些香水有非常强烈的反应。偏偏
是一种非常可爱的花——紫罗兰——的香味使他如此大伤元气,他说只能这样来
解释:在侯爵的香水里紫罗兰根的提炼物含量很高,而这种提炼物由于来源于地
下,对于受过致命气体损害的人,比如像他,格雷诺耶,就有着破坏性的影响。
早在昨天第一次使用这种香水时,他已经觉得头晕目眩,而今天他再一次闻到紫
罗兰根气味时,他仿佛觉得人家又把他推回到自己曾经过了七年艰苦生活的可怕
的令人窒息的地洞。他的天性对此非常反感,他只能这么说,因为在侯爵老爷的
技术给他送来摆脱致命气体的人的生命后,他宁肯立即死去,也不愿再次受令人
憎恶的气体摆布。如今他只要想到用花报制作的香水,他身上的一切就会收缩。
但是他深信,如果侯爵许可的话,他马上就会复元,设计出自己的香水,以便把
紫罗兰芳香完全驱除。这时他想到一种轻得像空气一样的香水,它的主要成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