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眼。
就看到长枪停在他的眉心之前,正在颤抖。
差一丝丝,他就死了。
为什么不刺下去?
长枪忽然倒飞回去,枪尖直接扎在大地上。
枪柄化作一棵谭学永无比熟悉的白梅树。
白梅树上白梅开,白梅朵朵苦寒来。
白梅树下烧白酒,白梅花落酒香在。
这是谭学永以前经常听父亲念叨的烧酒诗。
他这么一念叨,就代表他馋酒喝了。
作为儿子就得去给他找酒来。
但此时摇摆的朵朵白梅,都变成了猩红的血色。
阴森,恐怖。
就像在诉说着他的痛苦。
谭学永眼角带泪。
不受控制地走向染血的白梅树。
“该死的!居然还有意识残留?”
长枪发出声音,颤动了一下,又飞了起来。
长枪中散发出刺眼的红光。
谭学永在长枪的光芒中,隐约看到了父亲的身影。
他背对着自己,对自己摆摆手。
没有回头看上一眼。
这熟悉的背影。
就像是下雪天,他穿着单薄的衣服,独自站在院子里。
背着手,挺着傲然的背。
看着树上,顶雪绽放的白梅花。
好像是在说:
“有我就够了。你回去。”
‘又是这样。’
谭学永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但他不想就这么灰溜溜地逃走。
他要做那顶着大雪,都要绽放的寒梅。
朵朵白梅在他手上凝聚,凝聚成一柄长剑。
他带着刚烈的煞气,决定舍命击碎那柄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