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之国近海的无人岛上,咸涩的海风裹挟着浪花拍打在嶙峋的礁石上,发出低沉的轰鸣。宇智波尘盘坐在岛中央最高的岩石上,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淡紫色光晕,那是《玄元造化诀》运转时牵引的自然能量。
内视丹田,一枚4厘米大小的金丹悬浮中央,表面流转着温润的光泽,宛如一块凝实的琥珀。二十八滴灵液如同星子环绕,每一滴都蕴含着澎湃的力量,在金丹周围划出优美的轨迹,随着呼吸节奏轻轻震颤——这是他一年来不眠不休修炼的结晶。
尘缓缓睁开双眼,三勾玉写轮眼泛起细碎的红光,转瞬即逝。他活动了下略显僵硬的脖颈,望着翻滚的云海轻笑一声:“一味苦修也不是办法,偶尔也该透透气。”话音未落,他抬手结印,指尖点在岩石上事先刻下的飞雷神印记。
空间泛起一阵涟漪,犹如平静湖面被投入石子。无人岛上的身影瞬间消散,下一秒,汤之国一座繁华城镇外的密林深处,尘的身形缓缓凝聚。他拨开茂密的藤蔓,眼前是一条蜿蜒的石板路,尽头传来人声鼎沸与此起彼伏的叫卖声,空气中飘散着烤鱼的焦香与鲜花的芬芳。
尘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久违的烟火气息,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沾满海盐与尘土的衣袍,目光扫过远处半山腰若隐若现的温泉旅馆招牌,自语道:“先泡个温泉,洗掉这一身海气。”
夕阳的余晖为城镇镀上一层金边,尘迈步走向那片热闹之地。他的身影融入熙熙攘攘的人群,黑袍下摆随风轻扬,赤刀的刀鞘在光影中忽明忽暗,宛如一个神秘的过客,短暂地停驻在这尘世的温暖里。
——
汤之国的温泉街比想象中热闹,石板路上铺着防滑的苔藓,两旁的木屋里飘出硫磺的暖香。尘跟着老板穿过挂着“男汤”木牌的门帘,热气扑面而来,将他黑袍上的海风气息驱散了大半。男浴池里水汽氤氲,几个浴客泡在池子里闲聊,他选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赤刀被他随手靠在池边的岩石上。
“听说了吗?木叶那个三忍之一的大蛇丸,叛逃了。”一个络腮胡忍者舀起一瓢热水浇在肩上,声音混着水汽飘过来。
“真的假的?”旁边的年轻人咋舌,“那可是跟自来也、纲手齐名的人物,五大忍村谁不认识?”
“千真万确!”络腮胡压低声音,“听说他违反了村子禁令,偷偷搞人体实验,连同村的人都不放过……现在被木叶列为S级叛忍了。”
尘将下巴搁在池沿,听着他们的议论,指尖在温热的水里轻轻划动。三代故意放走的吧。他心里明镜似的,大蛇丸的实验牵扯太深,留着是隐患,杀了又怕动摇木叶根基,只能用“叛逃”来掩人耳目。现在他八成在哪个隐秘的地方研究长生不老术,暂时没空盯上宇智波……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跟晓组织搭上关系。
正想着,旁边的闲聊又转了话题。
“说起来,木叶的宇智波最近也不太平啊。”年轻人搓着胳膊上的泥垢,“听说他们跟村子高层的裂痕越来越大,街上都能听见村民骂他们。”
“宇智波这下怕是有难了。”络腮胡叹了口气,“前段时间还死了个激进的中忍,叫宇智波横水,据说是跟人起了冲突,死得不明不白。”
“横水……”尘的动作顿了顿,温热的池水似乎也带了点凉意。他想起那个总爱在族会上拍桌子的青年,虽然冲动,却护着族人的狠劲不输任何人。
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从他唇边溢出。带家族离开木叶?我又没精力照顾。他望着池面蒸腾的水汽,想起丹田那枚金丹和二十八滴灵液——光是维持修炼进度,就已经耗尽了他大半心神,哪有余力管木叶那摊烂事?富岳族长,你可得给点力啊……
浴池里的水汽越来越浓,模糊了周围的人影。尘闭上眼,听着远处汤勺碰撞的叮当声,还有浴客们断断续续的闲聊。木叶的风雨隔着大海传来,像一根细细的线,一头系着他舍弃的过去,一头缠着他躲不开的血脉。
他泡在暖汤里,却觉得心底某处始终是凉的。或许等金丹再凝实些,等灵液攒够了,该回去看看了——不是为了木叶,而是为了那些还在族地挣扎的人。
池边的赤刀在水汽中泛着暗红的光,像在无声地应和着他的心思。
——
尘起身时,温泉的热气在他发间凝成细珠,顺着下颌线滚落。他接过店家递来的干净浴衣,指尖触到布料的瞬间,周身的疲惫仿佛被温水泡开,随蒸汽一同散去。穿好衣服走出温泉店时,暮色已漫过汤之国的屋顶,灯笼在檐角次第亮起,将石板路映得暖黄。
他没有回头,径直穿过热闹的街道,咸腥的海风重新裹上衣袍。站在城镇边缘的礁石上,远处的无人小岛在暮色中只剩一道模糊的剪影。
“决定了。”他望着翻涌的海面,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突破元婴再回去。”
丹田内的金丹与灵液似乎感应到了他的决意,微微震颤起来。眼下的木叶风雨飘摇,宇智波的处境如履薄冰,可他清楚,仅凭现在的力量回去,最多只能救下几个人,却撼动不了根深蒂固的矛盾。唯有更进一步,凝练元婴,掌握更强的力量,才能在那场注定到来的风暴中,为族人撕开一条生路。
赤刀在鞘中轻鸣,像是在应和他的决断。尘转身,脚下泛起轻微的空间波动,飞雷神印记的光芒一闪而逝。当他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无人岛上时,夜幕已彻底笼罩大海。
他重新盘坐在那块刻着印记的岩石上,闭上眼的瞬间,《玄元造化诀》的口诀在脑海中轰鸣。二十八滴灵液环绕金丹飞速旋转,自然能量如潮水般涌入体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汹涌。
突破元婴。
这个念头在心底扎下根,如同礁石在海浪中坚守。木叶的纷争、宇智波的危机,暂时都被他摒除在外。此刻,只有修炼,只有向前,只有那触手可及的更高境界,才是他眼下唯一的目标。
海风掠过小岛,椰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为这场漫长的闭关伴奏。尘的身影在夜色中与岩石融为一体,唯有周身流转的灵光,证明着这具躯体里正酝酿着足以撼动风雨的力量。
回去的那一天,不会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