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天岳的目光如两道实质的寒冰,死死锁定在那突然现身的中年男子身上。
此人周身魔气翻涌,漆黑的魔焰如有生命般缠绕其躯,所经之处,连光线都仿佛被吞噬,只余下一片令人心悸的黑暗。
“金飞扬!”
席天岳的声音冷得能冻结灵魂,“情报果然无误!你天剑宗竟真敢勾结魔族!自今日起,你宗将在人族疆域再无立锥之地!”
金飞扬立于半空,闻言却发出一阵刺耳冷笑,那笑声中带着几分癫狂与决绝:“席天岳,休要血口喷人!什么勾结魔族?
这几位道友不过是修炼了魔道功法的人族修士罢了,他们乃是我天剑宗耗费重金请来的外援!成王败寇,只要今日我宗得胜,东域谁敢多言?历史,从来由胜者书写!”
“强词夺理!”
孟承渊踏前一步,衣袍无风自动,声音沉稳如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勾结便是勾结,纵使你巧舌如簧,也改变不了这滔天罪孽。
你真以为我凌霄圣地倾巢而出,会毫无准备?你真以为我圣地诸位大乘师叔伯迟迟不现身影,是为何故?”
他猛然转身,面向虚空,恭敬一礼:“恭请诸位师叔伯出手,镇压魔头孤独败,擒杀此獠与其同党!”
话音未落,孤独败与那黑衣魔修身前百丈处的空间,如同水面般无声无息地荡漾开来。
下一刻,八道身影仿佛自亘古走来,悄然浮现。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沉寂。
八人仅仅是站在那里,周身散发出的浩瀚威压便已扭曲了光线,压得方圆百里内的灵气都停止了流动。
那是八位真正的大乘修士,是凌霄圣地沉淀万载的恐怖底蕴!
孤独败脸上的嚣张与狂傲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骇然的惨白。
他瞳孔急剧收缩,死死盯着那八道身影中的几人,声音因极度震惊而变得尖利扭曲:
“八…八个大乘?!怎么可能!秦…秦老怪!你一千年前不是早已陨落在北海眼了吗?还有你,梁博温!五百年前你独闯葬神渊,魂灯尽灭,世人皆以为你道消身殒!你…你们…”
他的目光扫过其余几人,每认出一人,脸色便难看一分,最终化为一片死灰与难以置信的恍惚:
“凌霄圣地…竟有如此力量…为何…为何这些年你们甘愿低调隐忍,任由外界揣测衰落?”
这一刻,他猛然惊觉,自己与天剑宗多年来的野心与算计,在对方绝对的实力面前,是何等可笑与可悲。
他一直以为凌霄圣地仅靠圣主李耳一人独撑大局,已是日薄西山,却万万没想到,对方只是潜伏于深渊的巨龙,从未将天剑宗这等“跳梁小丑”的真正挑衅放在眼里。
一旁的金飞扬更是如遭雷击,怔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眼前的景象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一股冰冷的绝望自脚底瞬间窜升至头顶。
孟承渊冷冷地看着失魂落魄的孤独败,声音如同宣判:“孤独败,你对圣地的底蕴,一无所知。你以为只要等你突破渡劫就能和圣地平起平坐了?痴人说梦!”
他转向八位大乘修士,再次拱手:“诸位师叔伯,此二獠,便拜托了。”
几乎就在同时,天剑宗深处,又是两道强横的气息冲天而起,化作流光落在金飞扬身侧。
正是天剑宗仅存的两位大乘修士,一人初期,一人中期。
他们的出现,并未给金飞扬带来丝毫暖意,反而更衬出眼前的绝境。
凌霄圣地八位大乘面对对方增至四人,面色依旧古井无波,仿佛早有预料。
为首那位被称作“秦老怪”的老者,只是淡淡一挥手。
“拿下。”
八道身影瞬间而动,并非简单的扑击,而是如同八道契合天地的法则轨迹,瞬间将孤独败、黑衣魔修以及天剑宗两位大乘分割包围。
那被称作“董成”的黑衣魔修脸色阴晴不定,眼中闪过一丝极深的忌惮与犹豫,但眼看攻击已至,只得厉啸一声,滚滚魔气化作一只遮天巨爪,悍然迎上。
孤独败亦知已无退路,狂吼一声,渡劫期的磅礴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一柄血色长刀自其天灵盖冲出,煞气滔天。
天剑宗两位大乘也咬牙祭出本命飞剑。
十二位当世顶尖强者,轰然对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