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一股无形无质、却沉重如太古神山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巨浪,轰然降临!
扑通!扑通!
两声闷响!
聂天睿与他身后那金丹初期的灰衣老者,连一丝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膝盖,双膝一软,直挺挺地跪在了坚硬的青石板街道上。
膝盖砸地的声音清晰可闻。
冷汗如同瀑布般瞬间浸透了聂天睿的锦衣,他脸色惨白如纸,浑身筛糠般颤抖,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攫住了他,连呼吸都变得极其困难。
那灰衣老者更是瞳孔剧震,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他堂堂金丹修士,竟在这股威压下连一丝灵力都提不起来,如同砧板上的鱼肉。
这威压只持续了极其短暂的一瞬,便如同潮水般退去。
陈默看都未再看跪在地上、惊魂未定的两人一眼,径直迈步,与秦书雁一同从他们身边走过。
聂天睿和灰衣老者如同溺水得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在周围人群惊愕、鄙夷、幸灾乐祸的目光中,狼狈不堪地挣扎着爬起。
聂天睿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青,羞愤、恐惧、怨毒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英俊的五官都扭曲起来。
他看着陈默即将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一股强烈的屈辱感冲昏了头脑,他猛地嘶声大喊,带着一种少年人特有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倔强与愤恨: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你…你给我等着!!”
这充满戏剧性的一幕,让周围看热闹的人群瞬间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哄笑声。
陈默的脚步微微一顿,有些诧异地回头瞥了一眼那个站在人群中、脸色涨红、眼神却带着某种奇异执拗光芒的聂天睿。
这句台词……实在太经典了。
他心中不由泛起一丝古怪的念头,这家伙,该不会是什么“天地主角”吧?
自己这角色定位…怎么感觉有点像要被逆袭打脸的反派?
他看向身旁同样一脸错愕的秦书雁,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秦小姐,这聂天睿…可曾有过什么‘未婚妻上门退婚’的桥段?”
秦书雁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丝复杂与无奈,低声道:“不瞒前辈,书雁便是那与他有婚约之人。”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明显的疏离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此人顽劣不堪,不思进取,整日游手好闲,修为更是全靠丹药堆砌。这婚约家父早有意解除,只是碍于两家情面,一直未曾明言罢了。”
“哦?”陈默眉梢微挑,心中那种古怪的感觉更浓了。
还真是退婚流主角的标准配置?
他深深地看了聂天睿那个方向一眼,对秦书雁正色道:“秦小姐,听我一言。此人或许、可能、大概有些不寻常之处。这婚约之事,暂且莫要急着退掉。否则,将来你怕是会后悔。”
秦书雁闻言,娇躯微微一震。
她抬头看向陈默,美眸中充满了愕然、不解,随即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与黯然。
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觉得那聂天睿将来会有大成就?还是…在委婉地拒绝自己?
她心中五味杂陈,原本因陪伴陈默而雀跃的心情瞬间低落下去,只能强颜欢笑地点点头。
“是,书雁…谨记前辈教诲。”
陈默并未留意她情绪的低落,只是若有所思。两人又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穿行了一段,见识了更多黎安城的繁华与烟火气。
不多时,一座气派非凡的府邸出现在眼前。
朱漆大门上悬挂着“秦府”两个鎏金大字的匾额,门前蹲踞着两尊威风凛凛的玉石狻猊。
此刻,府门大开,台阶下已整整齐齐地站了十数人。
为首者,是一位身着锦缎华服、精神矍铄、面容与秦书雁有几分相似的老者,气息沉稳,赫然是元婴后期巅峰修为,正是秦书雁的爷爷,秦家当代家主——秦正阳。
他身后,站着数位秦家核心长老、管事,以及一些年轻一辈的翘楚,皆神色恭敬,目光带着好奇、探究与一丝难以掩饰的敬畏,齐刷刷地望向走来的陈默与秦书雁。
秦府的门楣在午后的阳光下熠熠生辉,无声地宣告着:这鸾山郡黎安城的故事,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