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了,苏伊士。”
“你好,北极航道。”
他的话刚说完,迎来了长达十几秒的死寂。
仿佛连空气都因这四个字而被冻结了。
终于,那根紧绷到极致的弦断了,有人开始发问了:
“上帝……北极航道?”
德国船东克劳斯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喃喃自语,声音干涩,
“那是疯子才会去的地方……”
他的话像一枚投入汽油的火柴,瞬间点燃了整个会议室。
“疯了!这绝对是疯了!”
“我的天,孟,你知道那里的海况有多恶劣吗?一年有大半时间是封冻的!”
“还有浮冰!那些该死的、能撕裂船体的浮冰!”
“这是拿我们几十亿的资产去赌博!”
刚才因苏伊士运河而生起的绝望,此刻被一种混杂着荒谬、恐惧和一丝兴奋所取代。
质疑声、惊叹声、无法理解的吼声,交织在一起。
只有两个人是安静的。
孟远,依旧站在地图前,静静地看着这群失控的巨头,仿佛在欣赏一出早已写好剧本的舞台剧。
另一个,是鲁道夫。
他没有加入喧哗。
这位法国航运界的教父,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死死盯着地图上那条金色的北极航线,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
他不像其他人那样只看到困难,而是开始本能地、职业地评估这个“疯狂想法”的每一个环节,寻找着其中致命的漏洞。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举起手,示意大家安静。
多年积累的声望,让他成功地让会议室恢复了秩序。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他们看到鲁道夫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他身体向后靠进宽大的椅背,双手十指交叉,搭在腹部。
“孟先生,恕我直言,这是个非常……天真的想法。”
“和俄国人打交道?他们的效率和信誉,我想在座的各位比我更清楚。还有破冰船的护航费,以及天文数字的保险金——”
“告诉我,全世界哪家保险公司,敢为一条漂满浮冰的航线,签下一份千亿级别的保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