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又怎么了?”时月影睡眼惺忪,扯过毯子盖住纤细肩头,脸颊贴着软绵蚕丝枕头咕哝了一声。
&esp;&esp;“紫宸殿传来消息说贤妃发动了,情况不大好,后宫妃嫔皆赶过去了,皇后娘娘也快起身吧。”
&esp;&esp;时月影撑着床榻坐起身,身上深色寝衣衬得雪肤盈白,“什么不大好?”
&esp;&esp;“说是子大难产。”白霜掀开被褥,转身去时月影拿衣裳。
&esp;&esp;“皇上呢?”时月影不见东墙木塌上的男人,“他已经过去了?元景行怎么不叫醒我?!!”
&esp;&esp;时月影匆匆穿戴完毕赶往紫宸殿,人刚到门口就听见传来贤妃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产婆们围拢在床榻前。
&esp;&esp;皇帝与贵妃皆不在殿内,吉嫔与祥嫔也不见人影,唯有几个小妃嫔急切地立在外室向她行礼。
&esp;&esp;时月影没见过生孩子的阵仗,怔怔立内室展开的白玉屏风前。
&esp;&esp;“贤妃娘娘晕过去了!”稳婆急得大喊,“这可如何是好?皇后娘娘!”
&esp;&esp;贤妃已经没了声音。
&esp;&esp;她是皇后,这座宫殿之中里身份最尊贵的人,皇帝不在,这一切都要她来拿主意。
&esp;&esp;“御医,御医快过去看看贤妃。”
&esp;&esp;御医们战战兢兢跪着,面面相觑,犹豫着并不敢动身。皇宫里已经几年没有皇嗣诞生了,众人皆不知所措,这是皇帝的长子,万一出了什么差错,那可是全族掉脑袋的事!
&esp;&esp;时月影心急如焚,“院判快去看看贤妃,倘若贤妃与皇子有事,陛下必定会重重治罪!”
&esp;&esp;院判大人慌忙起身,背起药箱绕过屏风往内室里去。
&esp;&esp;整整两个时辰的煎熬,贤妃孩子生不下来,数次晕厥过去,所有人都怕担罪,皇帝不在,每一件事都要时月影拿主意。
&esp;&esp;时月影索性命人搬了圈椅,她在白玉屏风前坐镇。
&esp;&esp;一整夜,贤妃在生死边缘游走,而紫宸殿里的每个一人皆格外煎熬。
&esp;&esp;直到破晓时分,伴随着一声婴儿啼哭,所有人皆松了一口气,宫人们甚至瘫软在地。
&esp;&esp;“是小皇子!是陛下的长子!”贤妃身边的大宫女欢喜地抱着孩子,众人皆欣喜不已。
&esp;&esp;这是时月影经历过的最漫长的夜。乳母们早已经备下了,紫宸殿宫婢众多,接下来的事也不必她操心,贤妃此刻身子虚弱,绝对不可能离宫去北境。
&esp;&esp;时月影疲惫不堪地回到未央宫,脱了鞋卧倒在凤榻。
&esp;&esp;大约是见了从内室端出的血水,她噩梦连连,梦见浑身是血的贤妃求她好好照看她的孩子,梦中的时月影被锁在一间比未央宫更加华丽的寝殿内,她自身难保。
&esp;&esp;她惊叫着醒来,引得白霜撩开幔帐,忧心忡忡地问道,“皇后娘娘怎么了?”
&esp;&esp;“我梦见贤妃皇上人在御书房么?一整夜都没见他。”时月影擦拭额头薄汗,双肩微微颤抖着。
&esp;&esp;“听说皇上免了今日的早朝,大约在贤妃寝殿看小皇子?”白霜道,“娘娘起床用午膳吧。”
&esp;&esp;时月影心中始终惴惴不安,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esp;&esp;“皇后!”宫女银雪推开殿门闯进来,神色惊恐大口喘气,“紫宸殿传来消息,说、说贤妃娘娘薨逝了!”
&esp;&esp;时月影的脸色瞬间惨白身子颤抖,贤妃?薨逝?!贤妃她怎么可能?
&esp;&esp;一夜的煎熬加上突如其来的噩耗,时月影抬眸望着白霜和银雪,惨淡的眼神之中皆是凄凉迷茫。
&esp;&esp;折返紫宸殿,宫婢们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响彻整座宫殿。
&esp;&esp;时月影扶着朱红色门框不敢走近,明明御医说贤妃并无大碍,不过是产后身子虚弱而已,明明贤妃还说要去边疆找大将军的,贤妃是那样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