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奇。”声音平静无波。
他是真的不好奇是什么。
但他心中已有了模糊的猜想。
总之,绝不是周家明面上那些供人赏玩的商物。
而是……某种这个时期,见不得光的、却能要人命的东西。
白青似乎觉得无趣,咔嚓一声咬断了嘴里的黄瓜,嘟囔了一句:“没劲。”便转身离开了。
他确实不喜欢齐小川。
这人,和他哥一样,心思太深。
像蒙着雾的海面,让人看不透底,也捞不着好处。
没一会儿,那伙人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搬空了目标货物。
云帆号重新陷入了沉寂,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幻觉。
只有岸上更夫敲击梆子的声音,单调地穿透雨幕传来,恰好是三更。
天空飘落的细雨似乎稠密了些,沙沙地落在甲板上,也濡湿了齐小川额前的发梢。
他仍站在原地望着那些人消失的方向,以及岸边零星几点仿佛沉睡的灯火。
就在这时,一盏灯笼的光晕移动过来。
周砚撑着一把油纸伞,正朝着船舱这边走来。
昏黄的光线勾勒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依旧是那副沉静如水的模样。
他目光扫过隐在舱门阴影处的齐小川,脚步未停,但眉头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
显然对于齐小川此刻出现在这里有些意外,或许还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二十一响。”
齐小川的声音不高,他的目光从岸边收回,落在周砚微微蹙起的眉间。
周砚的脚步顿住,油纸伞边缘的水珠连成一线坠落。
他身后的陆青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齐先生什么意思?”陆青上前半步,手已按在腰间暗器上。
齐小川没有理会陆青的敌意,只是平静地指向岸边:“更夫敲梆,三更整,每次都是三更。”
周砚的眼神骤然锐利。
他转身望向岸边,雨幕中隐约可见更夫佝偻的背影正缓缓离去。
“连续七次。”齐小川补充道。
“从第一箱货物下船开始,到最后一箱离开,不多不少正好七声梆响。”
雨声忽然变得密集起来。
齐小川感到后颈一阵发凉,不知是雨水还是直觉带来的寒意。
“你怀疑更夫有问题。”周砚这句话不是疑问。
齐小川点头。
陆青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猛地转头看向岸边。
那个孤独的更夫身影已经消失在巷口转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