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中灯火明亮,眼见着要比他们县里头热闹不少,原也是因着芳县位置好些,是处要塞。
“前处有间客栈,就在那处落脚罢。”
康和瞅了一眼范景说得那间客栈,小小的一处,门前挂着的两只灯笼都不见亮堂。
这般客栈价定是不高,专供些简素寻价贱将就一晚的行客。
“好不易是出来一趟,咱便寻间敞大的客栈住一回罢。”
范景道:“哪处不是一样只睡一晚,闭上眼便过去了,哪来那么多讲究。”
康和哼哼道:“那可大不相同。”
他心头打着些不多正经的主意:“你便依我一回。”
范景心想依他哪还是一回两回的事,说得倒教人觉着他多霸道一般。
如此,两人便寻了一间唤作长亭的客栈,倒是当真大,小楼四五层,门楼上挂着长长的花灯笼,打老远就能见着这处。
见着两人在门口停车,那伙计哧溜一下便小跑着出来招呼,唤了人来将那车马拉去专门的牲口棚停下。
康和去要了间房,范景在一头立着,听了一耳朵。
这人竟还要的是间上房,住一晚便要两贯钱,他暗暗摇头,可别教家里人晓得了去。
罢了,两人便经伙计引着上了二楼,进了屋子。
倒不枉是上房,屋里宽敞,一应陈设摆件儿弄得多雅致,比他们家里头还好些。
那伙计先去点了炭盆里的炭火,言一会儿便送热水上屋来供两人使,饭菜也可送来屋里头,若图热闹,也能到楼下大厅吃。
他们家的灶人打县里头都喊得出名号来,手艺一绝,入住了他们家客栈,定不能错过试试灶爷的手艺。
康和应了一声,便同范景在屋里歇了会儿,伙计就送了水上来。
赶了一日车子,觉身子都坐得发僵了,这展平了手脚在软榻上躺了会儿,屋里头又与外头的冷冻不同,暖烘烘的,人还就不想动弹了。
所谓是舟车劳顿,大抵就这般。
范景便轻踢了康和一下:“你先去洗还是我去?”
康和合着眼睛,语气有些犯懒,好似要睡着了一般:“你先去罢,我一会儿再洗。”
范景便自先进了净房去,他解了厚重的衣裳,方才把头发给盘起,康和便跟着钻了进来。
“我还是与你一同洗罢,瞧那送来的水并不多。”
两人虽是已经做了几年夫夫了,范景没穿衣裤,还是微有些不自在,他道:“三大桶水还不够使?家里也没见你使这样多。”
康和却跟耳聋了一般,自顾自的扒了衣裤,人忽得就与他坦诚相见了。
人浓密的眉反是蹙了蹙,多正经的语气道:“一道洗了咱也能快些下去吃饭,你不饿我都饿了。”
范景见那板肋虬筋的腹部,赤条条的人,耳尖微红,背过了身去。
可这人装不过一刻钟的正经模样,他哪里打得是一同洗省事的主意,分明便没安好心。
不过须臾,待着范景没再往旁处想,他反倒是就去把人给抱住了。
范景挣了几下,净房狭小,又还是洗浴的时候,轻易又教他给得了手。
两人在里头折腾了会儿,范景觉不惯,让他回床上去。
康和闻此,在范景耳边不紧不慢道:“我原本都说就只这般了,你既开口如此,那便依你再两回。”
范景面上发红,心想这人不仅是话多,且还不要脸。
外头的床榻不见宽大,但耐在结实,两人力气大,却也没闹出些能教人听墙角的动静来。
约莫是过了个把时辰,两人才累得停下了。
屋里的水是冷下了,康和抬手就给倒了,喊了外头的伙计,教重新再打些水来。
那伙计似是见惯不怪了一般,也没甚旁的好事模样,自就去又喊打水了。
范景腰有些不对付,夜里两人都没下楼去吃饭,只教了三四个菜来房间里头吃。
康和给范景剥了一碟子的青虾,他沾了些香醋,吃了两人便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