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这许攥典,见着康和送来的礼品,倒多是满意,翻看那熏肉,嗅着香气当是那般果木给熏出来的,很是难得。
不说自吃,就是转送人也很拿得出手了。
他那少妻,便是包三哥的表妹得意道:“若不是个有些能耐和诚心的,我表哥如何能与你引来。”
许攥典憨憨一笑:“是矣,你这兄弟是个人物,便是我瞧中他,这才肯透消息与他。”
过了三日,康和便把钱给备好,怕是中途有变,特地还给多抄了一张一百贯的交子在身上,这才往县府去。
按着时辰早至了一炷香,在外头等了等,这才进了户房。
康和进去时,才见着不止他一个人来,除却他之外,另还有两个人。
他心头想,南街三间铺子,三个人来买,倒是恰当。
康和恭恭敬敬的,他倒也不是头回来县府,却是头回来六房办事处,晓得里面的都是些爷,若是说话做事不好,一个不留神就得罪了人。
这些都是县里的地头蛇,那可不是寻常小农商得罪的起的。
“你们且进来罢,按着章程买办。”
许攥典正着一张面孔,亲和又不失威严,原是因着他的顶头上司典史也在。
康和没做出相识之态,只客气的微躬着身,几人陆续往里头进去,挨个受典史查问是哪籍人士,便与录人来使是一个道理。
不过康和猜测能在这处的几个人背后当各有神通,询问也就走个过场。
前头问过了两人,待着要问康和时,外头走响起一声话音:“卖办可是开始了?我却是来迟。”
几人往外一瞧,负着手正在问询的典史止了声音,笑容可掬:“师爷如何大驾?可是前来巡看公事。”
许攥典本是在登记,听得师爷前来,亦是放下了笔墨,站起身来。
“齐典史办公事利落,怎肖我来督巡,你可勿要见怪。听得今朝户房这头要将收缴的罪商铺子给循环起来,便前来凑一凑热闹。”
与师爷一同前来的,竟还有一商户打扮的男子。
此人随着师爷进了户房,当即便拱手告罪自个儿来迟,险些误了时辰。
户房中的几个办事人微微一怔,齐典史道:“来的正是时候,恰才开始。”
话罢,便邀了商户进去一同参与。
这师爷引了人来却也不走,便笑呵呵的在旁侧坐下观看,是个甚么意思,屋里的人也便都瞧了出来。
许攥典见此脸色不大好看,却也不敢张口说什麽,他与康和交换了个眼神。
登时,康和便晓今朝这铺子怕是悬了。
果不其然,将四个商户的情况都略做查问后,齐典史便道:“已是将你们的讯息留用,户房这头评断一番,届时受了用的便前来签字拿契。”
康和出去县府,方才吐了口浊气,今朝这趟估摸是白来了。
回去家里,他将在县府的事情说与了范景听。
“铺子三间,势必有一人要空手而归,我冷眼瞧着,原本是今朝就能签字拿契的,不想半道师爷过来,只得是临时变了规则。
想来去的商户都是走的门路,不好当面言谁不得铺子,只便教人先回了来等消息。”
范景闻言,蹙起眉头,虽晓难事事如愿,但碰着这般事情,心头难免还是有些不大是味道:“且先等来看看。”
县府这头,许攥典收拾着几张今日登记下来的文书,他忍不得同典史道:“这侯江是甚么个意思,招呼也不打一声便堂而皇之的临时塞个人过来,不是纯粹教咱们难做。”
齐典史脸色也并不好看:“他侯江仗着县公对他宠爱,一贯是不把咱们这老班子上的人放在眼里头,六房哪回不是紧着他的事儿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