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亦问不得,心中空落落的。
想着今年冬,势必是早些回县里去。
翌日,大福早早的起了身,收拾妥当,又在街上准备了一份节礼,这才前去白夫子家中赴宴。
大福本以为今朝佳节,白家会热闹,不想前去竟然没有什麽外客在。
他心头不免有些意外,不过还是十分恭敬客气的按着登门拜访的礼数行事。
席前,大福在书房中与白夫子说经论道,正值歇息间,白家姑娘携了一盏好茶进屋中来,借着茶说了两句。
大福此前虽未曾遇过这般事,但见此情境,隐隐也察觉出了是什麽意思。
白家书香清流人家,轻易如何又会让家中闺阁小姐奉茶见外男。
大福只装聋作哑,愈加客气端正,未露出丝毫多余的讯息。
吃过餐食他告辞了白夫子,未曾急着回去书院,而是在城中漫无目的的步行。
这些年他沉心读书求学,竟是忽略了年岁之事,今朝白家的事不由让他惊觉自己在这年秋已经年满十七了。
此般年岁,若非在外求学读书,安逸在县城中,早是当能相看着人家的年纪。
他心思系在读书上,何曾去思虑过这些事。
只时下忽得惊醒事情一桩,和光年岁长于他,又还是个小哥儿,岂非是。。。。。。。。
大福心里七上八下的,无怪于今年两人通信忽得就少了,他一心想早日学有所成,届时便也好去开那一张口,却为他的处境想得太少。
女子哥儿不似男子,韶华易逝,至了年纪家中定然会紧锣密鼓的与他安排人家来相看,一旦过了好的年纪,便难寻好人家了,如何像男子肆意,即便是青春不再,若是能得一番成就,仍不误好姻缘。
他思及此,再是安稳不下。
大福遇事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与其是让自己心慌终日受扰,不妨是去为自己求一个答案下来。
下晌,他回去书院便收拾了行装,翌日一早前去告了假,一路策马回了滦县。
夜色寂寂,秋来一场雨,凉雨寒心,盖着被也不觉暖。
“表哥自小与你亲厚,他这孩子最是老实端正不过,这些年在外也不曾有莺莺燕燕,一心钻营医术,如今年纪轻轻,医术颇为高明。”
伍母悉心劝着一身素衣躺在床上的哥儿:“你身子总不好,若是以后与他,且不就有了个贴心人照顾。”
伍和光面色有些苍白,夏秋换季,他感染了些风寒,竟是久不得康复。
自年初,母亲便已在明面上与奔忙走动着,他心里郁着事,终日不得展颜,病如何又好得了。
他托病不出,也不去相亲,原母娘还有些顾忌,这厢竟都到他床前来说了。
伍和光知晓母亲也是一心为他,故此即便心中不愿,却也不想与她争吵,索性是闭口不谈。
伍母见他并不为这桩婚事发表意见,眉头动了动:“我知你心中那点心意,只你如今甚么年岁了,是能一等再等的?那人可与你过一句准话?
他尚是年少,即便再是三年五年,却也正当好年纪,彼时你又是甚么年纪了?且人家又大存前程,如何会早早的把姻缘事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