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还是极顺利的。
萧厉给他准备的包袱里放了不少金银,随便带一块都够他一路的花销了。
惦记着早点见到萧厉,叶眠路上一点都没耽搁,每天拼了命地赶路,只用了半个多月,就赶到了京城。
看着熟悉的城墙,他不由得心跳有些加速,眼睛热乎乎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
五年了,他真的回来了呀。
叶眠吸了吸鼻子,背着小包袱随人流走进城墙,刚打算想办法进皇宫,就听旁边茶馆一桌茶客围在一块聊天。
其中一个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唉声叹气:“我们掌柜说今年生意不好干,指不定过两天,生意就得黄了。”
“谁家生意黄了,李记绸缎庄也不可能黄啊。”另一个凑近了低声说,“你们东家,不是做了十几年的皇商吗?”
“可别提这事了。”绸缎庄伙计把茶碗重重拍在桌上,“我们东家的皇商资格,上个月被取消了,听说殿中省的公公都来了,把我们东家给吓得。”
“咋回事啊?说取消就取消?”
绸缎庄伙计指了指天:“还不是大皇子,说我们绸缎庄进贡的雀金裘衣不好,上面有孔雀的毛,伤天害理谋杀无辜雀鸟。天可怜见,这雀金裘衣不用孔雀毛,那还叫雀金裘吗?”
另一个叹了口气:“谁叫人家是千岁呢?说不能杀孔雀,就不能杀孔雀。”
叶眠不由得愣住了。
皇子?
他在话本里看到过。
只有皇帝生的孩子才是皇子!
他才走了五年,萧厉居然都有孩子了,亏他还千里迢迢从招摇山赶回来。
叶眠难过得胸口发闷,五脏六腑一抽一抽地疼,但还是不死心,挤过去问道:“抱歉,你们说的大皇子,是万岁爷的孩子吗?”
“那还能有假?”两个茶客见叶眠生得白净可爱,也愿意和他说话,“这大皇子是皇后所出的嫡子,当今帝后感情笃深,大皇子也倍受皇上宠爱,现在朝廷里都在传,这位往后说不准就是太子了。”
叶眠呼吸一滞,嘴巴张了张,过了好半天都没说出话。
“好,我知道了,多谢。”
含羞草垂着头,木木地离开了那个茶摊,看着不远处的皇宫,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也挺正常的吧,毕竟五年,对凡人来说很多了。
当初分别的时候,他们都觉得不会再见面了,萧厉娶妻生子,也是正常的。
所以,他要不要回招摇山?
可他还是很想再见萧厉一面。
要不,就再见一面,和萧厉说自己没有失言,五年就变成了厉害的大妖怪,也过来找他了,是棵守信用的草,然后再走?
或者至少,偷偷见上他一面。
叶眠攥了攥拳头,给自己打气,一步一步,走向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