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杏眼桃腮,着装出众。蜜合色遍地金上衣,下面是泥金撒花长裙。几枝钗,数枝环,手指上明晃晃两枚戒指,耀人眼睛。
却是王雪兰。
澄心涨红脸,王雪兰涨红脸。
自从京中王姑娘床前石涉语重心长那一回过后,澄心再没有见她。初来南宁时还想过,过上半天家务繁多,婆婆面前要侍药,早就抛到脑后。晚上回去又迟,查过上夜回房,明天要做什么想一回,把石涉想一回,再把家下人等各色心思想上一回,哪里还想得起来一个外人。
出其不意的相见,澄心僵住!她怎么来了?
放眼看去,今天来的全是石家的亲戚。
王雪兰也呆了一呆,来前她知道是澄心。有心不来,怕事后澄心知道关系,要说自己躲着。寻思一下,凭什么躲着她?不忿上来的王雪兰,用心加意地打扮好,款款而来。
想得再好,怎奈见到面上,心中羞窘上来,王雪兰的面庞也红得一眼就可看出。
澄心看第二眼,人又呆了一呆。王姑娘,却是妇人打扮。她恍然了,难怪她前来,想来是石家的亲戚。这么说,澄心在心中笑得俏皮,嫁不成石涉,此人一心要嫁石家。狐疑上来,难道一心只想我丈夫,怕嫁别人家里再看不到他?
澄心沉下脸!
王雪兰也沉下脸!
凭什么怕她,凭什么脸红,又凭什么由着她打量来去。王雪兰知道自己穿的什么,就来看澄心。石夫人病中,澄心虽花枝儿似的年纪,也不敢过于打扮。因年青,又是新人头一年进门,也不能过于朴素。又出门,捡了一件藕荷色上衣,又是一件水红裙子。
首饰,不过两三件。只有压衣的玉佩,是定亲的那一件。
王雪兰眸子往下微一斜,把石少夫人从头看到脚。心中暗暗咬牙冷冷一笑,见别人全见过礼,自己上前来欠身:“见过嫂嫂。”
澄心故意装不懂:“这位是?”
王雪兰气得再咬咬牙,难道你不认识我,这里的人全知道自己往京中去一回。石大夫人正要介绍,王雪兰仰起面庞先道:“嫂嫂倒不认识我?半年没见,忘了也是有的。”澄心这才装明白:“哦,原来是王家姐姐。”
因此,才还礼。
石大夫人不明就里,过来笑道:“你们倒认识,”王雪兰第三回咬牙,面上不能不笑:“大伯母,我去年侍候父亲在京中,和郑家嫂嫂会过。”澄心肚子里好笑,你是侍候父亲在京中?人却啧啧称赞:“可不是,王家姐姐孝悌上,是我等楷模。”
王雪兰还想咬第四回牙,想想这牙忒般咬,只怕咬碎不解恨。要装听不到,又难忍这口气。石大夫人是主人,不理会她们之间暗潮汹涌,往下介绍完全:“雪兰以前我们这里才女,”王雪兰忍气。
“她现嫁的是赵官人,是本城数一数二的大财主。”
王雪兰忍泪,脸一直红到脖子上。
她也有她的难处,她不能不来见澄心。今天不见,明天也要见,总不能天天躲着。她不敢抬头,怕澄心一脸的诧异,那真是万剑扎人心。
澄心一脸诧异!
用石娇兰的话,王家姐姐字比你写得好,是头一等的才女。样样比你好。这样的人。怎么去嫁一个财主?
王家不是没有钱。也不是养不起女儿再几年,澄心今年才十五,和澄心一年的王雪兰,就这么急着出嫁?
人的心思,从来东去西来不定。澄心的小心思,哗啦一下想歪。及到歪了,才自己羞愧,就和王雪兰不合。也不用那么想她。
两个人都不自在,勉勉强强行过礼。双方都自制,没让别人看出什么来,坐下来说话。澄心由别人说话中,弄清楚这赵官人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