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件事情,都是父皇的布局。
他们每个皇子,都在父皇的棋盘之中,一举一动,该当都被父皇看在眼中,这种滋味,让这位皇子有几分寒意。
扶风轻轻一笑:“即便这些年来,陛下的确将你们八位皇子置于棋盘之中,自己在旁冷眼观之,但如今,殿下该当感觉欣慰,因为最终的结果表明,陛下看到了殿下的过人之处,他已经对你刮目相看也。”
“是吗?”七皇子猛然一惊。
“想想看,苏林为何会在天牢换囚的节骨眼上提醒于你?为何会为你步步筹谋?你也可以想想结果,陛下在掀开底牌之后,你与他是不是越走越近?”
七皇子全身大震。
苏林伪装李承年,是父皇的谋划。
那么,苏林其后的每一步,都该是父皇的安排。
尤其是他与自己结交的第一步,在天牢换囚的节骨眼上,提醒自己别犯错,这是保护啊,父皇在保护他!
父皇看到了他的与众不同,父皇开始青睐于他。
他这位落魄十多年的皇子,突然发现,父皇一直关心着他,他的心头,所有的郁恼郁结瞬间尽消。
扶风目光投将过来:“种种迹象显示,这位苏大人,乃是殿下的贵人!妾身建议殿下与他同心同行,该是有百利而无一弊。”
“因为他本身就是父皇的耳目?与他同行,可以更好地取悦于父皇?”七皇子道。
“现阶段的确如此,但是,若放眼未来,却也未必!”扶风道:“我观此人,志向远大,他的脚步,未必会锁在大荒。”
“脚步不在大荒?”七皇子轻轻叹息:“你或许不敢相信,本王期待的正是这样!本王更希望与他之结交,不受时局之左右,而只是单纯的相互欣赏,彼此认同。”
“我想,他大概也是如此希望的!”扶风轻轻一笑。
七皇子轻轻抱住她的肩头:“你建议本王与他走近,那么你呢?你青丘该当如何与他处之?”
扶风身子微微一僵,目光慢慢投向七皇子。
七皇子微笑着看着她。
扶风笑容慢慢露出:“殿下知道了?”
“当日我在折云台下,重伤垂死,你以‘天狐针’医治于我,大约以为我陷入昏迷,一无所知,然而,我意识是清醒的,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是青丘七尾灵狐。”
扶风道:“妾并非想在殿下面前隐瞒,妾只是不希望给殿下留下污点。”
“你错了!在本王心中,并无妖族异类这一重成见。”
“是的,妾能感受到殿下心中并无成见,但是,殿下,你无成见不代表着世人也无成见,将来若有一天,你登临大位,曾纳妖族为侧妃,将是你这一辈子都无法洗脱的污点。”
七皇子笑了:“你这层顾虑太没意义了,本王,绝无‘大位’之念!”
“往日你可能是真的没有,但今日呢?今日可并非往日!七子若争储,殿下的胜算并不小。”
七皇子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扶风,我认真地告诉你一句话,你给我牢牢记住,并随时提醒我。”
这句话,没有了本王,只有我!
恰恰是这样的言语,代表这句话是重要的,是真诚的,因为他们一开始相交之时,他还没有封王,他们之间没有王爷这个概念。
“你说,我听!”扶风道。
“七子争储,纯属笑谈,父皇尚在,且身体康健,要储何益?我,洪云,决不争储!”
说这句话时,他是认真的。
甚至可以说,是严肃的。
只因为他是少有的几个真正知情人,关于因果错的知情人。
他知道前太子洪鼎,用因果错暗算父皇。
他也知道父皇用因果错反制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