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抛开了无处不在的主观带节奏,反而显得有了几分客观。
扶风心头也适时升起了同样的感觉,那就是这个纸面上的妹夫,真的是没什么深度,这是何种场合?
你竟然敢朝上面凑。
整个京城都知道,李承年喜欢出风头,诗词学问四处卖弄,但是,如果你想在这种场合卖弄学问,那就叫白痴!
而与此同时,镇天阁内,阁主雷天轮脸色铁青,盯着这边,他的面前,有两队人,一队是儒生,一队是和尚。
儒生雄纠纠,气昂昂,满嘴之乎者也……
“镇天阁何地?代皇朝镇压各道之所也!此三僧放着偌大的京城不选,偏偏选在镇天阁外起法场,何意哉?”
“此为砸我镇天之牌!如何容之?待我等以儒家经典,告知他们何为有所不为!”
“且慢!对方出的是佛道,我方若要镇压,也需以佛道镇之!不然他们必定不服,京城之人也必定道我镇天阁,并不能镇压各道……”
“敌欺于门,我必应之,此为挑战,岂可拘于俗规?”
一时之间,儒生们自己争得面红耳赤,这就是儒生的基本作派,但有议题,死蛤蟆也得争出尿来……
面前三位佛堂长老,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
镇天阁也是有佛堂的,一般僧人上门论道,他们也可以让对方怀疑人生,但是,也得看来的是谁。
这三位,天下佛门何人不知?
苍云寺方丈玄风,大觉寺方丈智定,落花庵主持妙语。
这是佛门三尊大佛啊。
论辈份,在他们之上。
论修为,他们这一辈子都难追。
论佛道造诣,他们更是望尘莫及。
怎么跟他们论?
只要他们一出镇天阁,一到现场,就得先向对方敬一个后辈礼,然后大概率是沉迷于对方营造的佛道道场,不能自拔。
就在此时,一个年轻官员来到三位大师的中间位置,抬头笑了一笑:“三位大师好兴致,京城论佛,本官于佛道也有些研究,不如也论上一回!”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此话一出,覆盖全场。
全场之人猛地一惊。
一个身着四品官服的人,居然也来论佛?
怎么回事?
扶风和七公主面面相觑:“真论啊?”
另一边,镇天阁内……
镇天阁主雷震天眉头猛皱:“陛下圣旨刚刚下达,四品巡察使李承年欲下江南,直面江南八十一宗,此三宗中的落花庵正是八十一宗之一,难道说,他对八十一宗的镇压,其中竟有论佛之途?”
陛下下的这道圣旨,已经传入了镇天阁。
因为镇天阁,是他点名需要的帮手,陛下也已经下旨,要求镇天阁全面配合。
三位高僧眼皮微开,但没有一人理他。
即便已经摆明了给皇室一点颜色,他们自然无需再对皇家客气。
哪怕陛下本人亲自到场,恐怕也无法终止这场佛事。
何况是他们极其厌恶的这位年轻官员?
是的,身为佛门高僧,极少厌恶世俗之人,但林小苏好巧不巧,丝丝缕缕长在他们最难以接受的那个点上。
他的所作所为,三位高僧能够忍住不亲手捏死他,已经算是佛法有成,心态平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