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宫南傲没有接住她,任由她直接撞在了地上。
霏霏一直没有来得及穿鞋,被宫南傲抓过的脚隐有湿滑,空气里是她熟悉的铁腥味。
她让宫南傲见了血,或许还有机会。
身体像碎了一样,霏霏却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她在地上一弹又想起来,宫南傲面无表情地伸出手,在她颈后一劈,女子终于软软地倒了下去。
“主上,是否先行离开?”在窗口阻挡霏霏的男子跳了进来,他并没有说他们已经抵挡不住上官昭璃的暗卫,因为王赭知道面前的主子最讨厌处于下风,哪怕那是事实。
宫南傲没有发怒,他现在还不打算和上官昭璃直接冲突,看着脚边昏迷的霏霏,水红的唇残忍地勾了勾,“本王先走,你们记得善后。”
“是!”王赭恭敬地低下头,身体却猛地一震。宫南傲散漫地抬起眼睫,王赭再欠了欠身体,头也不敢抬,飞快地从窗子跳了出去。
苍天!
他竟然看到了血迹!
地上的血点看得虽然不清楚,但明显是紫黑色的!王练过“斩天”,那是王的血!
王见血了!
一个女人让王见血了!
一个瞎了的女人让高傲的王见血了!
小的会冒着生命危险为您立个衣冠冢的!王赭崇拜地想,他根本没想过她还有可能活下去,伤过王的人没有哪个不是尸骨无存。
宫南傲一身华贵的莲青色长衣已经血迹斑斑,肩膀上的衣料被染成了黑色,明显被琴弦击穿了。
他的眼角还有一道细细的红痕,从侧面看好像加长的妩媚眼线,衬着落在肩头的长发,多了丝阴柔。
血色,无声无息涌进他魔魅的瞳孔,流露无尽的森冷,他轻轻道,“小菲儿,你会后悔的。”
这辈子最大的耻辱与狼狈,竟然是被他最看不起的女人和残废加诸在他身上。
宫南傲失了笑容的脸冷如坚冰硬石,他走到那张还没有人躺过的床边,半晌,扯出一个冷入骨髓的笑容。
这么一点羞辱,璃王,你笑纳。
“王赭!”
王赭哀嚎一声,不是吧,他心里想什么王都能知道?
他乖乖回到宫南傲身边,听见主上波澜不起地吩咐:“在床上做个完事的样子,关键的地方一定要明显。”
王赭当然明白什么叫“完事的样子”,他毫不惊诧地应下,“是!”
这个主子狠得很,只要是能打击到对手的事,他才不会管什么忠孝仁义,哪怕毁去一个女子宝贵的名誉。
不过……反正这女人也活不久了,名誉也没用了吧。
宫南傲冷笑着走开,把霏霏从地上拉起来,冷冷地抗在肩上,光明正大地推门离开。
霏霏是被呛醒的,喉咙里被人硬生生灌下某种冰冷腥腻的液体,恶心得像是钻进了一条蛇。
她想要挣扎,却软得没有力气,手被沉重的东西坠着,连抬起来捂住自己的嘴都做不到。
熟悉而陌生的液体从口鼻溢出,在脸颊上肆虐,她艰难地咳嗽着,冰冷的勺子却还在不依不饶地往她嘴中灌。
那是血,虽然味道很怪,但她认得出。
霏霏坚决地扭开脸,拼命抗拒,“血……不……”
回响在自己耳边的声音也是熟悉而陌生,嘶哑如同七十老妪,完全失去了原来的冷媚可人。
霏霏僵了僵,不敢置信,她张了张嘴,这次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有嘶嘶的气流。
那个男人……他……想毒哑她!
盛着古怪血液的勺子附骨之蛆一般再次抵了下来,霏霏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像一头疯狂的小兽,避开勺子狠狠地咬住了来人的手指。
她蜷缩着的身体颤抖着,剧烈起伏,明明应该只够她维持呼吸的力气,她却把手脚链子末端连着的巨大玄铁块都拖得动了动。
那玄铁块有多重侍女不知道,但她看见数个壮汉一起使劲,才摇摇晃晃勉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