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青媞没好气道:「有时真不明白你,竟会这么胡涂?事关妾身的终身幸福,妾身会让你的头号猛将去送死吗?今回是斗智不斗力,有心算无心,妾身保证李淑庄会阴沟里翻船,老本都要赔掉。」
任青媞左一句妾身,右一句妾身,听得刘裕也有点心惊胆跳,亦正是这种危机感带来的刺激,令他更感到任青媞高度的诱惑力。
任青媞以往行事为求目的,不择手段的作风,在他心中形成几牢不可破的深刻印象,所以不论她如何言词恳切,刘裕一时间也难全盘受落。
沉声道:「我在听着!」
任青媞凑到他耳边道:「妾身和李淑庄约定了一套不可惊动任何人的联系方法,只要屠奉三能令李淑庄对他扮戎开长春的身分深信不疑,李淑庄便难逃一死。至于行事细节飞我会详细告诉屠奉三。现在你去向屠奉三打个招呼,告诉他我们明早出发到建康去,然后回来陪妾身,让妾身向刘爷献上贞操。」
纪千千坐在厅堂一角,神态悠然自得,唇角挂着一丝笑意。
小诗从外匆匆进来,来到她身前道:「皇上回来了!」
纪千千着她坐下,问道:「谁告诉你的?」
小诗答道:「是风娘苦诗诗知会小姐,风娘说皇上今晚或会见你。」
纪千千心忖慕容垂大部分时间都不在荣阳,肯定是为明春的决战作准备工夫,此战关系到大燕的盛衰,所以慕容垂绝不会把气力花在别的事上。对慕容垂的军事才能,于攻打慕容永一战中她早有深刻难忘的认识和经历,现在他全心投进与燕郎和拓跋珪的战争里去,定不容易应付。
以前她只希望慕容垂置她不理,现在却很想见到他,好探听他的口风。
纪千千点头道:「知道了!」
小诗欲言又止。
纪千千微笑道:「说吧!是否要问庞老板的事?」
小诗立即玉颊霞烧,道:「不是啊!小姐为甚么会忽然提起庞老板?」
纪千千心道你不肯说庞义,只好由我来提起。若无其事的耸肩道:「没甚么!只是见诗诗近日总是-副神不守舍的模样,神态异乎往常,顺口猜一猜吧!」
小诗垂首道:「不是……不是哩!」
纪千千心中怜意大生,对小诗来说,被软禁的滋味当然不好受,终日无所事事,很容易胡思乱想。庞义便像投进她心湖的一颗石子,引发了圈圈涟漪。
小诗正处于少女怀春、情窦初开的年纪,因而对高彦生出好感。不过纪千千晓得在自己的推波助澜下,小诗回想起与庞义相处时的情况,会感受到庞义对她的真爱,生出异样的感觉。
纪千千轻轻道:「庞义是-个有本事的人,不但有一手好厨艺,能酿出像雪涧香般令燕郎无其不欢的美酒,更是个超卓的建筑师。庞义是不擅于表达心中的感情,但不是代表他是个不解温柔的人,像他这种人一旦释放心中的感情,会永不改变,至死不渝。小姐我绝不会看错他。」
小诗连耳根都红透了,不依道:「小姐说到哪裹去了?」
纪千千道:「如果我估计无误,你很快会见到庞老板,小诗心里有点准备才好哩!」
小诗愕然道:「小姐如此肯定吗?」
纪千千爱怜的道:「我们最艰苦的时刻快成过去。当雪融后,燕郎便会与慕容垂展开最后一场决战,我们回复自由的日子也不远了。」
小诗遽震道:「打不过慕容垂又如何呢?」
纪千千信心十足的微笑道:「是不是给慕容垂那场收拾慕容永的战争吓怕了?燕郎是不同的,他绝不会输给慕容垂。」
小诗垂首无语。
纪千千柔声道:「诗诗町知慕容垂正处于下风,他分别派出大军远征边荒集和盛乐,都落得锻羽而回,由儿子率八万大军攻打盛乐的一战,更于参合陂全军覆没,形势再非一面倒哩!」
小诗一呆道:「小姐怎能知道这么多外面发生的事?」
纪千千耸肩道:「知道就是知道嘛!小姐我神通广大,不但有千里眼,还有顺风耳。告诉我,你见到庞老板会怎样呢?」
小诗又再脸红过耳,以低语般的微捆声音道:「小婢不会嫁人,终生都伺候小姐。」
纪千千笑骂道:「我纪千千何时当你是奴婢,真不长进,你是我的好姊妹嘛!只要你能得到幸福,我便高兴。」
小诗头垂得更低了,道:「小姐要诗诗嫁给谁,诗诗便嫁给谁吧!」
纪千千闻弦歌知雅意,大喜道:「如此说,你该对庞老板没有恶感,这可是天大喜讯,但终生大事也不能马虎,你先和庞老板多相处一段时间,看看他是否能打动你的心,说不定那时我想你不嫁你也不肯呢?」
小诗嗔道:「小姐啊!诗诗不是这个意思啊!」
纪千千反问道:「那又是甚么意思呢?」
小诗百口难分的道:「不知道!」
纪千千娇笑道:「好哩!好哩!我费了这么多唇舌,都是为你的终生幸福着想,希望你有个奸归宿。」
小诗轻轻道:「或许他根本没有将诗诗放在眼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