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本图谱翻过去,最新打开的一页上,画的是一块绿色的玉佩,正中间一个夏字,四周柳叶环绕,颇有几分雅意。
锦夏取出自己的玉佩,跟图谱对照了一下,除了图谱比实物的花纹精致以外,没有找到第二处不同。
她跟谢天鸿对视一眼,同时想到:这块玉佩,出自寒雅轩的可能性极大。
“陈师傅,您这份图样,是自己画的,还是从别人那儿描的?”锦夏看到老人家睡得正香,心里没什么底儿,不知道能不能听到她的话。
陈师傅忽地爬起来,接话道:“哪一幅?”
锦夏呆住……陈师傅有一种随时随地睡着、关键时候醒来的本事。
她把图谱翻到那一页,拿到陈师傅面前,“这个夏字玉佩。”
“离我远点。”
呃?陈师傅是啥意思,锦夏什么地方得罪他了?
陈师傅接着说:“我老眼昏花,你不拿远点,我看不清楚啊。”
锦夏恍然,忙拿着图谱后退两步。
陈师傅仔细端详半天,“是我画的,天下独一份儿。”
“那您看一下,这块玉佩是出自您的手吗?”锦夏把玉佩放到图谱旁边。
陈师傅浑浊的眼睛骤然睁大,一把抢过玉佩搁到眼前,只看了一眼,就怒了,“我怎么可能不认识这块玉佩!一辈子都忘不了!要不是那个兔……对了,你跟这块玉佩的主人是什么关系?”
锦夏担心实话实说,陈师傅会有所忌惮,不肯透露实情,便撒了个谎,“他借了我的银子,暂时没钱还,就拿玉佩抵债,谁知道,他居然跑了,我正想办法找他呢。”
一听这话,陈师傅放心了,接着说:“这兔崽子才不是东西呢,十七年前,他来我的店里定了这块玉佩,说好看完粗胚就付全款,结果,你猜怎么着?他拿着这块做了一半的玉佩跑了,再也没来我店里。幸好我有先见之明,提前多收了一半定金,虽然没赚到手工钱,好在也没赔本。”
后面是一大串不大好听的话,锦夏权当没听见,只把有用的信息记在心里。
她问:“陈师傅,您能告诉我,怎么能找到这个……兔崽子吗?”
说不定,这个兔崽子,就是她的爹……如此称呼,若是被他知道,肯定怪她目无尊长。
希望不会知道。
“让我想想啊。”陈师傅坐到藤椅上,开始冥思苦想,想着想着,就又睡着了。
锦夏感觉好苍白!好无力!好郁闷!
陈师傅这么能睡,客人定下来的玉器活儿,他什么时候能做完?难怪兔崽子拿着粗胚跑了,换成别人,也很有可能等不及。
锦夏征求谢天鸿的意见,“要不,我们坐下来等陈师傅?”
谢天鸿:“依我看,陈师傅太劳累了,怕是不能接活儿,不如,我们去另外一家店铺看看。”
话音刚落,就听到扑通一声,陈师傅从藤椅上摔下来了。他很快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能接,老陈我的手艺,那可是全京城公认的,你不找我,以后肯定会后悔。”
他又醒了……
锦夏说:“那你先告诉我们,怎么找那个人。”
“我要是告诉你们,你们不买我的玉器了怎么办?”
谢天鸿拿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放到桌上,“预付的定金。”
陈师傅捏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确认不是伪造后,笑逐颜开地说:“每个客人,我都记录了姓名和住址,我马上给你们找。”
说找就找,拿到定金的陈师傅,就像饿了三天突然见到饭似的,那速度,拦都拦不住。
一炷香时间过后,陈师傅从桌子腿下拿出来一本册子,翻到某一页时,眉头一舒,指着上面的一行字念道:“元和七年五月初五,柳邵,年十八,肤白,貌如潘安,家境不甚殷实,三岁时定过一门娃娃亲,后来被退婚。”
陈师傅以前真的是做玉器的么?怎么听,都像是专门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