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给我闭嘴!”
一声炸雷似的怒喝,比刚才院子里任何人的嗓门都高、都横!
整个客厅都跟着嗡嗡回响!
刚才还高谈阔论、对陈光阳颐指气使的年轻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得浑身一哆嗦。
手里捏着的烟直接掉裤裆上烫了个窟窿,他也顾不上拍,惊愕地张着嘴看着暴怒的刘老。
刘老一下子愤怒到了极点,来自当年从军的匪气一下子就暴露出来了。
“谁他妈裤腰带没系紧把你放出来了?!啊?!”刘老几步就冲到那青年跟前,唾沫星子直接喷了他一脸,手指头都快戳到对方鼻梁骨上,
“搁这儿给我充大瓣蒜?!陈光阳是你能指使的?!是你能骂的?!”
客厅里另外几个刚才还跟着附和的所谓“体面人”,这会儿全都噤若寒蝉。
缩着脖子,眼珠子在陈光阳和刘老之间惊疑不定地转悠,大气不敢喘。刚才那股子城里人的优越感,被刘老这惊天一吼砸得稀碎,连渣都不剩。
“刘…刘老,您误会了,我…我不知道他是…”青年脸都白了,语无伦次地想解释。
“你不知道个屁!”
刘老根本不听,猛地甩开他想拉自己袖子的手,力道大得差点把那小子带个趔趄。
老头子眼珠子都气红了,转身对着门外吼道,声音震得窗户纸都扑棱:
“警卫员!警卫员呢?!”
“到!”门口立刻闪进两个腰板笔直、眼神锐利的年轻战士,咔一个立正,眼神凌厉地扫过屋内的混乱。
刘老一指刚才嚣张的那个青年和他旁边几个缩着头的同伴,吼声掷地有声:“把这几块料!他妈给我叉出去!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老子家庙小,装不下他们这些大神仙!再敢踏进这门一步,腿给他打折喽!”
“是!”警卫员应声如雷,二话不说,上前两步,像拎小鸡仔似的,一人一边,铁钳似的大手就抓住了那青年的胳膊。
任凭他如何挣扎叫嚷“刘老息怒”、“误会啊”,直接被半拖半架着,灰头土脸地拽出了门。
连带他那几个同伴也被毫不客气地“请”了出去。门口很快只剩下几声不甘心的叫嚷被夜风吞没。
客厅里瞬间死寂,只剩下刘老粗重的喘息声。
刘老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胸膛里的怒火,那张原本因愤怒而扭曲的老脸,在转向门口一身风尘的陈光阳时,瞬间像化冻的春水,堆满了歉意和亲热。
“哎呦!光阳啊!让你看笑话了!这帮王八犊子,眼睛都他妈长屁股上了!”
他几步就走到陈光阳跟前,完全不在意他身上的泥土血污,一把就紧紧握住了陈光阳那布满老茧的大手,用力摇晃着:
“咋还站在风口里?快!快进屋!冻坏了吧?你小子也真是,来前也不打个电话!我这刚出去接个电话的功夫,这帮王八蛋就敢给你甩脸子!”
陈光阳被刘老这变脸速度整得也有点愣怔,咧了咧嘴,那点原本窝着的火气在刘老这通雷霆手段和亲热态度下,早就烟消云散了。
“刘老,您看这…我没想给您添麻烦…”他这话还没说完。
刘老就用力拍着他胳膊:“添啥麻烦?跟这帮吃人饭不拉人屎的东西比起来,你他妈就是我亲侄子!来来来!”
他不由分说,拉着陈光阳就往屋里走,直接让到了刚才他自己坐的主位上,还亲自弯腰想把陈光阳手里那沉重破旧的麻袋接过来。
“哎,刘老,这个脏,我自己来。”陈光阳赶紧侧身,顺势把沉甸甸的挎包放在脚边。
刘老没强求,转身冲着还在角落说道:“张姐去把我那罐顶好的雨前龙井沏上!再把柜子里那盒特供的点心拿来!”
他又回头,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自豪和期待,压低了点声音,但足以让客厅里剩下那几个噤若寒蝉的人听得一清二楚:“东西…都带来了?”
350、我就在这儿,等你整死我!
陈光阳点点头,弯腰拉开帆布包上的扣子,露出里面油纸包裹、散发着新鲜草药和血腥混合气息的宝贝:
“嗯,运气还行,按您要求办了头公熊,熊胆、熊掌、筋都在这儿了,还有…额外添了个添头。”
他手上微微用力,动作麻利地拨开几层油纸,露出了那根黄白相间、油润如玉的大棒骨,和几块带着特殊纹路的黑褐色骨骼。
刘老眼睛“唰”地就亮了,蹲下去,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摩挲了一下那巨大的腿骨纹路,又看看旁边形态特殊的头骨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