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带着刀锋般的警告,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撇清,仿佛在说:
你想做什么,我管不着,但别沾我的边。
“成!谢谢叔了。”
陈冬河脸上堆着笑,麻利地收好那几张宝贵的酒票,指尖感受着粗糙纸张的质感,转身溜了出去,动作快得像只狸猫,没带起一丝风。
听着脚步声远了,林大头才龇牙咧嘴地甩着手腕,对着那红肿发青的指印吹着气,一边倒抽凉气:
“嘶……这小子。怪不得能跟老虎叫板,真他娘是个狠茬子。”
“刚才那一下……老子当年抱着炸药包炸鹰酱坦克,反应都没这么快。差点交代在这小子手里……”
“这要是让王凯旋那老小子知道,非得笑掉他两颗大牙,能糗我一辈子。”
他对着手腕吹着气,疼得直皱眉,浑浊的眼底却闪过一丝复杂的光。
还没走远的陈冬河,耳朵尖,正好把这后半段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脸上掠过一丝惊讶。
林大头……居然是和鹰酱刀口舔血过来的。
背着炸药炸坦克。
那份狠劲儿和决绝……
这让陈冬河心头不由得震动了一下,生出一丝真切的敬意。
然而,一想到他平日那精于算计,雁过拔毛的样子,那份敬意又有点说不出的别扭。
若换做像王凯旋那样耿直豪迈的汉子,这尊敬会更纯粹些。
他掂量了一下手里空荡荡的网兜,脚步一转,又折了回去,脸上重新换上那副人畜无害的笑模样。
咚咚咚——
陈冬河推开了那扇虚掩的门。
林大头刚倒了杯热水想暖暖手腕,一看又是陈冬河那张脸,手一抖,热水差点泼出来,脸色沉得像锅底灰:
“咋又回来了?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就是来找我要酒票,没别的事儿。”
“赶紧走!你一林业队看山的,没事少在我这办公室晃荡。”
语气里透着浓浓的不耐烦,像是在驱赶一只恼人的苍蝇。
陈冬河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这是再次表明态度。
你想干什么,我不干涉,但也别拉上我。
他把背在身后的手拿到前面——赫然拎着一头刮剥得干干净净,浑身透着粉白的小野猪。
大约二十来斤,皮毛全无,处理得极利索,显然是空间出品。
新鲜的肉腥气瞬间在狭小的办公室里弥漫开来。
咚!
小野猪被轻轻搁在有些晃悠的办公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叔,酒票不能白拿您的。我进来前就跟您手下说了,拿这小野猪跟您换酒票。您看,他们可都瞧见了。”
他语速飞快地说完,眼疾手快地一把抄起桌上那盒剩下的大半包“大前门”,扭头就跑。
动作快得跟受惊的兔子似的,眨眼就没了影,只留下门板还在微微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