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条黄褐色的串种,后腿蹬地,前爪用力刨雪,鼻子用力朝着前方一片浓密的榛柴棵子嗅探。
喉咙里发出极具威胁性的低沉咆哮,仿佛随时要挣脱绳索扑进去。
那个猎人,陈冬河在上一世的记忆里反复搜寻,毫无印象!
看年龄也就三十出头。
也许前世并未住在这一片?
陈冬河处于下风口,风吹散了他身上的大部分气味。
但猎犬的鼻子何等敏锐?
那两条狗几乎是同时察觉到了异样!
呜……汪!汪!汪——
狼青首先扭头,耳朵朝后抿着,冲着陈冬河隐蔽的方位急促而凶狠地叫了起来。
那条更凶的串种更是猛地挣了一下绳索,脑袋完全转向陈冬河,露出森白的尖牙,从喉咙深处挤出炸毛般的咆哮。
呜噜……吼!
正专注地盯着榛柴棵子的猎人被狗的狂吠惊动,如同受惊的兔子,猛地扭过头来,目光锐利如鹰,瞬间锁定了陈冬河藏身的柞树丛。
那眼神里,没有丝毫友善,只有不加掩饰的警惕、戒备,甚至带着一丝隐约的敌意。
陈冬河见藏不住,干脆直起身,拍了拍衣襟上的雪沫子,主动开口,语气尽量平和:
“哥们儿,哪个屯子的?我是前头陈家屯的。以前在这片山上晃悠,好像没见过你?”
“刘家屯!”猎人声音粗粝,回答得极其简略。
他依旧警惕地打量着陈冬河,手紧紧拽住躁动不安的猎狗绳索,丝毫没有反问他是谁的意思。
第55章偶遇同行
那态度明明白白:有事快说,没事走远点。
陈冬河一看就明白了。
对方这副如临大敌的架势,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值钱货或者“硬茬子”,怕他这个陌生猎手,来分一杯羹或者惊扰了猎物。
他笑了笑,指了指肩上挎着的水连珠:“甭多心。我就是刚在那边打了两头野猪,你听动静也该听到了吧?枪没停过,运气还行。”
这话既是解释枪声,也是亮明收获,让对方明白自己并无抢食之意。
三十多岁的老林子猎人,最清楚规矩,轻易不结仇。
他那杆看着有些年头的水连珠步枪,和肩上鼓鼓囊囊像是装着猎获物的褡裢。
再加上之前断断续续二十多枪的动静,落在懂行的人耳中,那确实是实打实有猎获的象征。
这年头子弹金贵,敢向陈冬河这么开枪打鸟练枪的败家子,还真不多见。
陈冬河对刘家屯熟悉得很。
大姐嫁过去那年,屯里摆酒席的喧闹声仿佛还在耳边。
那时他年纪小,但跟着爹娘进屯,屯里那些面熟的后生汉子,差不多都打了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