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怎会不懂,那眸如清水底下的爱恋,只是,我一直嬉笑着在逃。今天,这般坦诚的深情注视,那清丽的笑容,竟开出了让人不忍拂逆的颤抖。
玉儿,可是喜欢太子?
玉儿,当真爱我凤儿?
“我,我……不知道。”
笑如春风,我清楚地看到了……眼中的清澈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如幽潭。眼前的男子,飘逸,温润,遗世。嘴角的那抹盈盈笑容,如同刀割一般剐我的心。从认识他开始,他就一直像爹爹一般宠着玉儿,呵着玉儿。可今天,我亲手伤害了最不愿伤害的人,最深的一刀?
“我不是不愿意……只是……我真的不知道……这阵子……好多事……好累……”我的心是不忍的。
“兰儿——”
夕阳拥着晚霞,沉落了山谷。可夕阳真的如我们所见,怀抱着晚霞,抑或,只是一瞬的错觉。如同,此刻,熟悉的怀抱,久违的气息,温暖,自如……
“兰儿,这是我国的‘玉楼点翠一片丹心’,他日,若是兰儿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就将这盆白牡丹摆于窗棂之外。我会一直守候,十年,是我许给兰儿的承诺!”
浮沉转眼,十年,人生又有几个十年?立柱上的牡丹,你的纯净能比上我的子衿?
可是子衿的出现却是我这阵子唯一值得回味的一件事情,我不知道他怎么会来,心很累,也不愿去想。
国色朝酣酒,天香夜染衣。丹景玉醉容,十年问何期?
花独自开着,虽然寂mo,却依旧守候,如同子衿一般。
正文 52。 剪不断来理还乱(一)
无言独山西楼,月如钩,寂mo梧桐深院锁清秋。
“格格,回屋吧!日头落下了,这高楼也冷,格格已经得了伤风,都在喘咳了,要是再经了风,王爷怪罪奴婢是小,格格yu体才最重要!”
这几日,每每只要我一上钟楼,稍稍驻足吹些晚风,紫意就在耳边不停的唠叨。也不知是怎么了,以前我从来不曾伤风咳喘,那日外出归来后,竟然病了。
作罢,该来的总是要来的。现在,珂王等的就是两纸诏书,一纸废太子的诏书,一纸立太子的诏书。我,好像已经三天没有见到爹爹了。
“紫意——”我挥挥手,示意她过来。
“格格,有何吩咐?”
“把药端上来吧。”
“奴婢这就去,早就给格格暖着呢!”紫意很欢喜地退下,转眼,青瓷碗中,棕青色的汤水呈于眼前。
看着这汤药,我忽然又不太想喝,“还是暖着吧,等我与娘亲用过晚膳,回来再喝吧!”我是怕极了喝药的,何况这般苦的药。
紫意似乎看出我的担心,娓娓道,“格格,今日的药是太医新配的,只是用了些早莲蓬、莲花芯,还加了一味天仙子,说是此药有安神功效,可以让格格好好睡一晚。兴许一觉醒来,什么病都没有了呢!”
“天仙子,倒确实有安神定痛,治喘咳的功效。不过甚苦,紫意休想欺骗我!”我一戳紫意的脑门,便走了下楼。几日来,难得有这般的闲心。
走过自己的房间,看到那开得甚是斑斓的牡丹,我一伸手,执起了那把属于子衿的素扇。扇面的裂痕早已修复了,可它总是存在了,不是吗?我缓缓地附上扇面。
“格格,您这扇子的扇面怎这般白净无杂?”
“故人之物,兴许真的是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