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透过看守所的铁窗,落在高育良花白的鬓角上。他安静地坐在会客室,等待着今日的访客,他的最终判决已经下来:因受贿罪、滥用职权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这位曾经风度翩翩的法学教授,如今眼中已失去往日的神采,只余下深深的倦怠与反思。
“育良,你还好吗?”吴惠芬轻声问道,她的手不自觉地放在微微隆起的腹部。
高育良嘴角牵起一丝苦笑:“还好。只是每天都在回想,我是如何一步步走到这里的。听说你有了新生活,我很为你高兴。”
吴惠芬点点头,眼中既有怜悯也有释然:“我们都该向前看了。”
与此同时,祁同伟和高小琴分别关押在不同看守所。祁同伟因滥用职权罪、受贿罪等数罪并罚,被判处无期徒刑;高小琴则因行贿罪、非法经营罪被判有期徒刑十五年。
在最后的陈述中,祁同伟依然保持着那份倔强与自尊:“我祁同伟这一生,从不认命。即使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仍然不认为全是我的错。是这个时代造就了我,也是这个时代毁灭了我。”
而高小琴则泪流满面:“我本是渔家女,偶然得到机会爬上高位,却迷失在权力与财富中。如果有来生,我宁愿简单度日,清白做人。”
蔡成功在狱中反而显得平静许多,因危害公共安全罪、行贿罪被判处十年有期徒刑的他,在监狱里不再需要担心高利贷追债。
有时他甚至会自嘲地说:“在外面的时候天天提心吊胆,现在倒是能吃能睡。”
一周后,陈海正式接到调令,出任汉东省人民检察院副检察长,级别为正厅级。与此同时,陆亦可平调至省检察院公诉处,担任处长。
尽管新婚夫妻未能继续在同一处共事,陆亦可心中稍有遗憾,但她更多是对未来的期待。她与小姨吴心仪、以及梁璐先后发现怀孕,新生命的悄然来临,仿佛为她们翻开了人生全新的一章。
梁璐几乎从未想过,自己还能迎来成为母亲的一天。心酸与喜悦在她心中交织,她格外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
祁家村的黄昏,似乎比以往更加萧瑟。村口那棵曾经见证祁同伟走出大山的老槐树,在暮色中投下沉重而斑驳的影子。
树下,几位老人蜷在石凳上,烟头明灭,映着他们沟壑纵横的脸。
“全完了……同伟这一倒,他安排的人一个没留,全都给捋下来了!”头发花白的祁老汉重重叩了叩烟袋,嘶哑的嗓音如同破旧风箱。
“公安系统十七个,国企九个,事业单位也有……就连村头二狗子在交警队做协警的侄子,昨天也收拾铺盖回来了。”
一片死寂。不远处,祁同伟远房表弟家门窗紧闭,静如坟冢。他涉及的那桩轮奸案,再无祁厅长“打招呼”,证据确凿,只能依法严办。村里传言,没有十年刑期,他根本出不来。
绝望之下,仍有村民不死心,想起梁璐——她也是高官之女,肯定还能帮上忙。
可当他们再次赶到祁同伟曾经的住处,才发现房产早已被查封。他们又去学校找梁璐,却得知她已与祁同伟离婚,再婚怀孕,目前正请假休养。
江边高档小区的大平层里,梁璐轻抚微微隆起的小腹,正与吴惠芬共用下午茶。现任丈夫周正在书房专注办公。
“听说祁家村的人今天去学校找你了?”吴惠芬压低声音问道。
“让他们找吧,”梁璐语气平静而坚定,透着与往事彻底割裂的决绝,“祁同伟欠他们的所谓‘恩情’,他用权力和违法偿还了。那是他的孽债,我和他早已没有关系。”
“祁同伟……可惜了。”吴惠芬不禁想起祁同伟年轻时的样子,那时他眼神清澈明亮,满怀野心,以为单凭努力就能赢得一切。最终,还是败给了现实。
“这些年来,祁家人踏破门槛,不是要工作、要编制、哭穷讨钱,就是让祁同伟压下赌债甚至命案。最荒唐的一次,有人因为邻居多占三寸宅基地,居然要求公安厅长亲自‘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