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七月出头,正是两盟半岛最热的季节,头上阳光毒辣,脚下水气蒸发,铁皮晒得滚烫,若不是有海风吹拂,整艘铁甲舰就会完全变成一座大蒸笼。
和船上的水兵一样,查理未穿甲胄,短衣劲装,赤膊光脚,在甲板上吹风。
“我们在逆风行船。”大副在身旁嘀咕道。
“夏季吹的是南风,这无法改变。”查理满不在乎地微微一笑。
“风向不利,最好能选择在复杂水域开战。”
“切勿做此幻想。麻脸考夫利亲自领船打头阵,勘察水情,搜踪探迹,”查理缓缓摇头,“故而易卜拉辛会小心地避开礁石、海沟、峡道、海岬等地方,选择适于舰队展开队形的开阔海域作战。”
“那我们只有硬拚一途了?”
“是得要做好打硬仗的心理准备。”查理不置可否,不做正面回答,“对了,那些秘密武器都准备好了吗?”
“全部收藏妥当了。”大副点头道。
“很好,在这骄阳似火的夏季,”查理呵呵一笑,“我们要送给易卜拉辛元帅一份惊喜。”
第三十集 第十章
井盐城下,战鼓频仍,呐喊阵阵,矢石激飞。
马赫迪仍旧采用围三阙一的办法,网开南面,攻打其他三面。大军一会儿猛攻狂打,一会儿佯攻骚扰,日夜不停。
吸取古土和飞梭两城的教训,井盐市在老将奎尔和邓肯的组织下,严防死守,任何地方,任何时间都不许有半点松懈。
为避免飞梭城的悲剧重演,城内民军早已进行过特殊的训练,军营里总有人在吹号敲鼓,使战士们能够在嘈杂环境下睡觉休息。一个多星期,大家养成了躺倒就打呼噜的好习惯。
一方似乎在故伎重演,另一方似乎在变化应对,但其实,两方都在暗地里做着另外的准备。
奎尔和邓肯无论昼夜都坚守在城防指挥的第一线,凯鲁白天参战,晚上不再值守,而卡琳尔为掩饰身份,则根本不在守城战役中露面,除了几名守城主将,谁都不知道狼女已悄然驾临井盐市……
一间地下赌坊里,人头攒动。
“哈哈!”卡琳尔把牌一翻,“我又赢了!”
赌客们骂骂咧咧,不甘心地把筹码推向这位貌美如花的庄家。
“哎,我说黑鼠啊!”赌场老板把黑鼠拉到一边,“你的这位大姐,可比大头蛙狠多了。”
“那是,”黑鼠牛哄哄地说道:“这位毒玫瑰大姐,刀子利索,手面阔绰,人又漂亮,岂是大头蛙能比的?”
没几天时间,草原之花卡琳尔就在井盐市的各地下赌场里闯出了名头,大家都知道新来了一位妩媚漂亮,腰缠万贯,赌技颇高的豪客。
“可黑鼠啊!你换门过档,人家大头蛙会怎么想?”
“我还想问你呢!有没有看到大头蛙?”黑鼠不动声色地接茬,“撂下弟兄们不管,一个人不知跑哪躲起来了。没办法,咱得找碗饭吃呀!你说是不?”
“我也觉得奇怪,一直没看到大头蛙和钻地龙的身影。”赌场老板摇头道:“按理说,一天不赌,这两人的手就会痒得脱皮嘛!”
“操!几天没喝酒,”钻地龙嘟哝道:“嘴巴里都淡出鸟来了!”
“没人会赌钱,没人会泡妞,整个军营里头,”大头蛙苦着脸,“全都是一群苦行僧。太他妈没意思了!”
“他奶奶的圣火教徒,”钻地龙忍不住骂出声,“我要他们给咱俩找几个女人来,他们却送来几个牛屎脸的村姑。我都要吐了!”
“要不,咱俩偷偷回城,反正有秘道。”大头蛙道:“先去青楼尝尝千娇百媚的小浪蹄子,再到赌场过把瘾?”
“嘿嘿,好是好,”钻地龙垂涎欲滴,“可这?”
“没事,咱们就玩一晚上,然后趁夜返回。”大头蛙站起身,“这几个监视的圣火教徒,给他们下点药,让他们睡一夜不就结了。”
“倒是个好主意哩!”
“那咱们先合计合计,今晚就动身。”
“领主有何吩咐?”蓝衫子摘去头罩,露出飘逸的秀发和娇美的容颜。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丹西微笑着反问道。
“领主辛辛苦苦把小衫儿召唤来,不会只是为了谈天说地,解颐开怀吧?”
“不好吗?愉快的心情有助于活跃思维,从而更有可能做出正确的决断。”
丹西嘴角挂笑,目光却尽力在女刺客俏丽而安详的脸上逡巡,试图探察出更多信息。可惜,经过特殊训练的蓝衫子远非普通少女可比,丹西略施小计就能搞定伊莎贝拉,可此时费尽心机,却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