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有冤屈,该去击鼓鸣冤,找我一个深闺女子作甚?岂非本末倒置,贻笑大方?”
她言辞犀利,句句切中要害。
奇怪,江绫月心中飞快思忖。
她明明已经将赵家贪污的致命证据,悄然送到了真正的王氏手中。
按理说,王氏此刻应该焦头烂额于整个家族的倾覆危机,为何眼前这人,字字句句只揪着她儿子赵文博不放?这不合常理!
就在这时,跪在地上的“王氏”
眼神忽然飘向院门方向,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她猛地收住哭声,迅速从地上爬起来,胡乱抹了把脸,丢下一句:“罢了罢了!
既然江小姐不肯援手,就当我没来过!”
话音未落,她已像受惊的兔子般,转身就要往院外溜走。
江绫月顺着她刚才的视线望去,只见院门口,不知何时又站了一位同样穿着粗布衣裳、作粗使婆子打扮的妇人
强烈的对比瞬间冲击着江绫月的感官。
门口那位妇人,虽然同样身着粗布麻衣,洗得发白,但身姿挺拔。
眉宇间带着一种官宦人家主母特有的沉静与克制,即便身处窘境,也难掩那份骨子里的气度。
而眼前这个刚与自己纠缠、此刻正欲溜走的“王氏”
,动作畏畏缩缩,眼神闪烁不定。
假的!
江绫月心头猛地一跳,瞬间洞悉了真相。
刚才与自己对话、哭诉哀求的,根本就是个冒牌货。
是有人精心设计,假扮王氏前来试探和套话。
她曾见过王氏的画像,但此时代的画像本就讲究写意而非写实,加上此刻情势仓促,竟一时未能识破!
巨大的惊诧在江绫月心底翻涌,但她面上依旧波澜不惊,仿佛只是拂去一粒微尘。
幸好她十分谨慎,对方没有从她口中套出有用的话语。
但此番之后,常思林怕是会被人盯上了。
她只飞快地递给了忍冬一个凌厉的眼神。
忍冬心领神会,如离弦之箭般射出,几步便追上了那个慌不择路的假王氏。
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站住!”
与此同时,站在院门口的那位真正的王氏,目睹了这混乱的一幕。
她显然也明白了什么,脸上血色尽褪。
王氏没想到叫她来的人,居然还留了这么一手,江绫月才听了那人的哭诉,还会听自己再哭一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