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巧的木床上坐着一只木偶。
不难瞧出主人对它的诊视。
从头到脚,从床到被,无一不是池州渡亲手所制,上面都有着一个“焰”字。
池州渡近来有些反常,总将他一人留在屋里,不知出门做什么去了。
可他心中却没有丝毫解脱的滋味。
木手摩挲着从原身那取回的双生铃,齐晟望着窗外愣神。
“我更不懂的是,你究竟想要什么?”
“。。。。。。你。”
这一字极轻,但在耳畔响起时却格外清晰。
可这一个“你”字,又是什么意思呢?
是单纯的想留下他消遣,还是。。。。。。齐晟攥紧了银铃,沉默地垂头。
他并非想不到另一个答案,思绪停顿之余,似乎又再次看清了自己。
时隔多年,早已被压在内心深处的影子再度浮现。
一个虚伪、卑怯的人影。
若这猜测落空,自己会显得很可笑吧。
更可笑的是,他压根问不出自己最想问的那句话。
“你知道我对玄九的感情是什么吗?”
可感情既然是对玄九的,又为什么那么害怕听见池州渡的回答呢。
害怕。。。。。。眼前似乎浮现出池州渡冷淡又不解的神情,那几乎没有情愫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什么?”
“我只要你在身边罢了。”
心中传来异样的滋味。
“。。。。。。”
齐晟安静地靠在小木床上。
鼻尖萦绕着熟悉的味道,这是从一开始他就不曾抗拒过的气息。
他有些疲惫地阖上眼睛。
思绪却像是跟他对着干似的,总将池州渡垂眸注视他的模样放进脑海。
那抹青色像是镶进了眼皮般阴魂不散。
齐晟将双生铃抱在怀里,小小的身躯似乎给了他得以脆弱的勇气。
他像小时候那样,慢慢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轻越常说,“齐晟,儿女情长困不住你。”他心里清楚。
其实并非如此,只不过是他不敢。
从小失去母亲,悲伤并没有多么浓烈,毕竟他生来就不曾体会过那份温情,只觉得空落落的,看见旁人的娘亲,就会默默看上许久,父亲起初将自己关在屋中,府中下人除了老人,都以为老爷憎恶这个孩子。
其实,他自己也曾这样认为。
听到下人的闲聊,心里埋下了害怕的种子。
后来不知过了多久,父亲来了。
他来的那一天,自己其实更多的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