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接着一下,平稳有力。
“傀师”、“三百年前”,这些于他而言虚无缥缈,仿佛隔着数道薄纱的字眼在此刻化作一声声鲜活的心跳。。。。。。似乎也并没有那么遥远了齐晟的不安莫名淡去了不少。
分明生得一副无心的模样,却也是触之温烫的血肉之躯。
池州渡的脚步不停,安置好一魂一蝎后,便朝外走去,齐晟在他怀里安静了一会儿,慢吞吞伸出手扒住对方的衣襟,探出脑袋。
一只手将他按了回去,池州度低声道:“不要乱动。”
这正大光明观察四周环境的时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齐晟必然不愿错过,被按回去后他迅速探出脑袋,一双布手死死扒住池州渡的衣襟,小声道:“我透透气。”
池州渡抿唇,正欲开口,却发觉自己已经走到院中。
“哎呀。。。。。。”一道苍老的嗓音响起,含着笑意道,“小公子这模样生得真俊呐。”
听见人声,齐晟立即僵住动作。
若是不巧被人发现了他可谓是百口莫辩,任谁来看这布偶会动都是一件十分诡异的事情。
“阿母很中意公子呢。”另一道温婉的嗓音响起,“从昨日起便说了许多遍。”
宽敞的院中坐着两人,头发花白的老妪身侧坐着一位约莫桃李年华的女人,她头发挽起,木簪虽说瞧着朴素,但纹路精细,像是被人用心雕琢过。
池州渡朝她们微微颔首,便安静地走到老妪身边坐下。
“方才回去做什么了?”老妪笑吟吟地问,目光在齐晟身上停留片刻,一愣:“哟,这是。。。。。。”
齐晟心中一阵紧张,一动也不敢动。
这从未有过的境遇让人打心底的不安。
池州渡没开口,只是抬手将齐晟往怀中藏了藏,齐晟也没犟,顺势往里缩了缩,但还是倔强留出一双眼睛。
身侧有人忽然漏了声笑,齐晟眼珠子跟了过去,发现是那姑娘没忍住笑出了声,正掩面试图蒙混过关。
“咳。。。。。。阿秋。”老妪装模做样地轻咳一声,嗔怪道,“还笑话上别人了,你初次捏的那泥人啊,我都。。。。。。”
“阿母!”阿秋立即喊道。
老妪笑呵呵的摆手:“好好好,不提便是。”
齐晟:“……”
有了泥人的前车之鉴。
这布偶究竟有多丑,他已经不大想知道了。
池州渡神色淡淡,朝阿秋身侧看了一眼。
“阿成去镇上了,待会儿便回来。”老妪看出他的意思,“昨日那把锉刀不趁手,他去给你寻个新的。”
池州渡点头,起身从一旁的箩筐中取出一块初具雏形的木头。
三人坐在一起,倒也并不突兀。
老妪手中编着草鞋,阿秋摆弄着泥人,池州渡目光专注地挫着手中的木头,时不时伸出手比划两下。
这动作放在他身上有些怪。
像是不染一尘的仙人在雪山之巅捧着……热乎的红薯。
“这端午将至,阿成去湖边摘了些粽叶,我让他去镇上时买些糯米回来,也就这些天了,咱们不赶那趟儿,就自家做些尝尝。”
“我瞧是阿母嘴馋了,年年临近端午便记上了。”
“你这丫头。。。。。。”
耳边传来老妪与阿秋的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