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松崖附近弟子收到调令,立即赶到白家,将其牢牢围住。
风卷起树梢,尚未行至门前,几人便嗅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齐晟与元泰清对视一眼,心中微沉。
“齐宗主,元掌门。”
其中一名弟子带头行礼。
齐晟点点头:“依照白家名册,人数可清点好了?”
“。。。。。。未曾。”那弟子与身侧人对视一眼,神情还带着残留的不忍,为难道,“这,属实无法清点。”
“弟子与白三少有缘结识,本约好昨日一同下棋。”另一名弟子眼眶微红,低声道,“但眼见夜深,左等右等都不见他来,我便想着来白府瞧瞧,谁料就见。。。。。。”
“这凶手手段过于残忍,我等实在。。。。。。”
弟子们闻言纷纷附和,甚至有一个到现在都是丢了魂的模样。
见他们如此,齐晟隐隐猜到些什么,立即迈步朝紧闭的大门走去,而后伸手推开。刹那间。
血腥味浓郁到几乎像是血水扑面而来,饶是齐晟也忍不住偏头轻咳一声,抬手轻轻抵住鼻子。
再仔细望去时,他脸色一僵。
人间炼狱不过如此。
正对着他的,是一群死不瞑目的人头。
残肢、碎块、四溅在墙壁上凌乱可怖的血痕。
还有干涸血迹之中纵横的肉泥碎沫。
离他最近的一截断臂缺了三根手指,断口处并不平整,半数皮肉筋骨如同破布般耷拉着,像是被人就这样活生生扯下来的。
偌大的庭院之中一片狼藉,残肢断臂被垒在两侧,似是被随意堆砌。
而正中央被人用人头摆成了一个类似阵法的图纹。
这些人头皆被削去了半个脑袋,扯去头皮,睁大着眼睛死死盯着门口。
而他们之后的大堂中,白家主家由嫡系到旁支,由老到少,正对着他们坐在椅子上,肢体僵硬,脸色青白,眼睛就这么睁着,与前方的人头一起注视着门口。
那一双双眼睛里全是血丝与死气,分明一动不动,却像是死死盯着众人。
身后的弟子即便早已瞧见过这场景,也还是忍不住汗毛倒竖,别开眼去,元泰清也被震得后退一步,整日摆弄花草的人哪见得这副场面,顿时到抽一口凉气。
齐晟背脊发寒,拧眉望着前方,紧接着握紧了腰侧的剑,不进反退,踏入了门槛。
池州渡似有所感,朝前望去。
在他们不远处,有什么正缓缓靠近。
丝丝缕缕阴沉地气息汇聚成手的模样,轻轻抚上齐晟的脸庞。
突然,一只手拉住了他。
宽大的衣摆遮住细红的傀丝,在齐晟手腕处的经络一触即离,与此前埋于对方体内的一缕相连。
寻常人无法察觉的阴煞像是感知到什么,瞬间形散,远离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