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期手术需要等孩子两三岁才能进行,这也不能一直在医院住着吧?所以差不多家长也就领回家去了。走的时候是千叮万嘱,结果……唉。”
“孩子最后是肺部感染走的。孩子母亲指责孩子的父亲和爷爷在家里当着孩子的面抽烟,损害孩子肺部健康。孩子奶奶和爷爷又指责孩子母亲带小孩出门,导致孩子患上感冒。总之是一团烂账。”
“而这个雷某……他又不知道从哪个亲戚朋友或者病友那里得知丁院士做的是指导手术,手术是乖乖主刀而勃然大怒。他坚信自己的孩子成为年轻医生练手的牺牲品,是手术出了问题才导致他的孩子死亡。”
猫猫头寨第一猫哆:??????
猫猫头寨第一猫哆:这雷某就是在推卸责任,不承认是自己的问题吧!不然手术出问题孩子当场就没了,怎么可能还活蹦乱跳好几个月。
爱植物的老杨:“谁知道这傻逼怎么想,总之他就是这么认为,还举报了乖乖。举报失败,他又拿瑞士刀去找乖乖算账。乖乖从小练散打的,哪里怕他?直接给他扭送去警察局了。”
“咳,不过这次乖乖确实因为殴打雷某被医院暂时停职,只是没多久又复职了。而雷某认错态度良好,又没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还被反打一顿,没关多久就被放出来了。”
“这一次,他回家后拿了一把二十多厘米的水果刀直接找上丁院士……”
楚芃麦听得心头一颤:陛下参与抢救了对不对?
爱植物的老杨:“是的,抢救的时候,其他人都反对,乖乖却坚持要上手术台,急诊科的主任也是乖乖的另一个恩师,无奈同意让他参与手术。”
“可最后……丁院士还是抢救无效身亡。雷某也被判了死刑。”
“乖乖从头到尾都很镇定,不理解的人还骂他没有心。这件事发生没多久,他就彻底离开医院,来纳西州旅居。”
“其实我们也不太理解他在想什么,他这个人又不爱说话,只能说一切都随他了。”
一瞬间,楚芃麦的心被扎了一下,眼睛里滚出两颗热腾腾的泪珠落在印满小黄鸭被子上。
他会想什么?
他不会后悔收治那个孩子……
他或许会后悔恩师出事的时候,自己没在身边……
他也会愤怒吧……
还会有没能救回至亲之人的无力感……
他的职业认同感并没有动摇,但再次面临选择他会迟疑……
迟疑于自己的选择会不会为他人带来伤害……
继而怀疑自己是否应该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离开医院,因为他的心受到了伤害,需要时间去缝合……
楚芃麦又抽泣了两声,泪水顺着脸颊上的泪痕滑落到下巴上。陛下不会哭,他可以帮对方哭。
他懒得站起身,坐在床上伸手去抓书架上纸巾。一个用力纸巾拽了下来,书架上那些他未曾翻阅过的书也掉落在了地上。
不知何时买来的绘本摊开成两半,露出一张富有童趣的拍立得相片。楚芃麦伸手捡起这张照片,看到了自己。
他戴着红色的尖角帽,高高兴兴和十几个小孩一起弯腰捞金鱼。
空白处是郑云崖的字迹,写着“1月23日,依然喜欢你”。
攥紧这张相片,楚芃麦打开购票软件买了最近一张飞往大洋彼岸的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