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麻烦小海你了。”
……
燕京。
内城。
阁楼之中,檀香氤氲。
一位中年男子与一位老者相对而坐,棋枰之上黑白交错,一如他们之间的言语,看似闲谈,实则步步皆机。
“一个正式弟子的名额,三个记名……谁不想要那正式的资格?”中年男子执白而落,声如敲玉。
老者沉吟片刻,缓声道:“听闻……长安那位,早已内定。”
他摇了摇头,语气间带着几分唏嘘:“之前那些话被视作荒谬之言,谁又能料到,竟然为真!”
“黄家从未遮掩,是大隐隐于市,或是棋高一着?世人自以为是,终是看走了眼。”
白子再落,声音清脆,却在寂静的阁楼中显得格外清晰。
话音落下,二人皆默。
棋局仍在继续,思绪却早已越过方寸棋盘,落向更远的棋局——若早知今日,之前即便不拉拢,也该斩草除根。
而今幼苗已成大树,再要动她,代价如山,连他们都觉得沉重。
一子接一子,彼此心照不宣。
“就以你我两家此次北伐的军功为注,如何?”
中年男子开口,似问似答。
老者抚须不语。
“再加一个千年炼丹世家。”
仍旧沉默。
中年男子眉头微蹙:“一位未来可能登临九境的仙神——说到底,她未必入得了十境。”
老者瞥他一眼,忽然落子。
一记黑棋如刀,斩断白棋大龙。
“道君的亲传弟子……岂容你如此轻估。”
中年男子默然片刻,终是咬牙道:“……那便再加上徐家一脉,与你千星一族外姓一半人口。”
老者轻笑:“徐家主,倒是舍得。”
“成大事者,何拘小节。”
“可。”老者颔首。
一局未终,寥寥数语,却已定百万人生死,更定下了长安那位郡主的命运。
“林家久驻北境,世人渐忘,世上本不止十三个顶尖势力。”
中年男子语气转沉,声音里渗着些许自嘲:“道君正式现身后,你我两家……再称不上顶尖。”
“也许用不了百年,几十年就足以让世人忘却。”
老者不语,只默默收官。
半晌,中年男子再度开口:“待那位郡主陨落,正式弟子名额归你我两家之争——各凭本事,如何?”
话音未落,老者最后一子已然落下。
棋盘之上,白子尽没。
“善。”
中年男子并不以为意。
世事如棋,落子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