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都清楚,这个可能性是几乎不存在的。
皇帝那边,郝总管将惠妃带到,他并没有马上召见,而只叫传了话出来。
“惠妃娘娘,陛下说他今儿个下午都得闲,您若什么时候想明白了有话要对他说了就请随时进去回话。”郝总管带话出来时态度依旧是与往常无异,不带什么特殊情绪。
彼时,惠妃已经跪在了院中,正对着皇帝寝殿。
冷风中她未披斗篷,一身素衣,墨发披散,腰背依旧挺得笔直,面上无悲无喜,如是风雪中静默绽放的白梅,并看不出几分的狼狈。
“是!”
郝总管传话,她倒是恭恭敬敬的冲着殿门方向磕头应下了。
然后,仍是直起腰背,安静的跪着。
一语不发。
郝总管静默等得片刻,也便转身走开了。
皇帝因为身体原因,冬日里一般都避免出来吹风。
下午,淑妃也来了一趟,跪在殿外请罪:“臣妾虽不知惠妃身犯何罪,但臣妾受陛下恩信,托付掌管后宫之重任,未能及时发现约束妃嫔,实乃职责有失,请陛下降罪。”
淑妃叩了首。
皇帝也没见她,只不多时郝总管出来将她打发了:“陛下说淑妃娘娘的懈怠之罪以后再说,今日……还请娘娘先回。”
淑妃前来,只是依着她的身份职责不得不来,并没有真的揽罪在身或者维护惠妃的意思。
听这话茬儿,皇帝该是也没打算将她连坐,她也识趣的很,重新磕头谢罪后便由宫婢搀扶先行离开了。
身份原因,她方才是跪在了惠妃前方的,起身回头往外走时,忍不住多看了惠妃一眼,眼底神色复杂的叹了口气。
惠妃却视而不见也置若罔闻。
就这样,她一直跪到日暮时分。
天色暗下来,皇帝的视力不佳,搁笔放下政务踱步出来透气,这才顺便站在台阶上见了她。
他对自己后宫的这些妃子们似乎一视同仁,都没什么特殊的感情。
惠妃犯下重罪,他情绪之间也看不出任何怒意。
只惠妃见他出来,便又再次恭恭敬敬伏在地上磕了头。
皇帝双手拢在袖中,先是盯着天际残阳流云远眺片刻,觉得视野和心间都一并清明了,方才居高临下看向佝偻身子的惠妃。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