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尉迟澍看来,这就是他那表妹在跟他斗气耍脾气,也没多计较。
傅云琅跟着他,一起在侍卫的拥簇下往前走。
山路确实不好走,尤其冬日里,山路又鲜少人走,枯黄的杂草无人收拾,乱糟糟的倒伏在凹凸不平的狭窄路面上。
傅云琅一手拎着裙摆。一手被聂扶摇扶着,可依旧是走了没多远脚下就被杂草绊了个踉跄。
尉迟澍就走在她稍稍侧前方,眼疾手快的连忙握住她手臂将她拎着,好悬才没叫她扑到地上。
手中抓着的女子虽然穿了厚厚的冬衣,可是一把拎在手里依旧没什么太重的分量,恍惚间他却想起那日在前朝的宫道上他搀扶傅云琅时的情形。
那时候,她细弱的手臂被他抓着,落在手里……
似乎也如眼下这般,没什么大分量。
那一日她有些反常,仓促抬起眼来,神色凄楚又慌张。
尉迟澍突然就有片刻愣神,隐约间他竟是不切实际的期待,下一刻,面前的女子抬头,他会看到他想见的那张脸。
然而……
傅云琅没有抬头,也没有看他。
站稳后,她直接毫不留情挣开他的手,转而对聂扶摇道:“这路我走不了,你背我吧。”
风声很大,她音调也不高,加上有些赌气变了嗓音,虽是与寻常说话不太一样,尉迟澍也没多想。
聂扶摇自幼在马场做活儿,虽然两人差不多的年纪个头,确实有把子力气,下盘又很稳,二话不说背起她。
尉迟澍反而觉得她这斗气的模样像是姜沅芷会有的,前一刻的遐思便去了个干干净净。
朔风早他们一步,已经去跟庄子上留守的庄头交涉打点好,借用了他们后排的几个院落,分别安置了尉迟澍、傅云琅和两国随行的礼官文臣,另调了一批护卫保障内外安全,剩下的人在附近山坳找了避风处就地扎营。
傅云琅无暇顾及外面人的安置情况,冒着风雪走到这边,人冻得不轻,进屋却被厚重的裘衣捂得很快又是一身汗。
前几日都是住的帐篷,不方便沐浴,这日好不容易寻了个相对踏实些的住处,她又出了汗,就属实是有些受不住。
但是这样的地方,条件有限,还是要先顾着众人的伙食。
好在是这天休息的早,傍晚时分众人就已经吃饱喝足,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早早歇下。
连日里的赶路实在疲惫,傅云琅虽是时时都觉困顿,还是撑到最后叫聂扶摇给她去烧了洗澡水。
用普通的锅灶烧水,再一桶一桶提过来并不是个轻生的活儿,尤其大冬天里,水冷得还快,但是好歹这日她算是泡上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
庄子上的地方有限,她身边跟过来的就只清栀和聂扶摇两个,聂扶摇还在厨房继续烧水,清栀留在屋子里服侍。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