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对方毫无波动的眼神,又看了看旁边同样神色凝重、手按在枪套上的特战干员,明白任何抗辩都是徒劳。
他们被“请”出了温暖的房间。
深蓝和依旧昏迷的乌鲁鲁被用担架抬着。
走出市政厅,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
天已经亮了,但依旧阴沉,细雪纷飞。
一辆覆盖着积雪的军用卡车停在门口,引擎空转着。
车厢里已经堆了一些后勤物资,还有几名看起来像是文职或技术人员的干员,他们都低着头,沉默不语。
没有解释,没有告别。
他们四人被半强迫地推上了卡车车厢。
厚重的帆布篷被放下,车厢内陷入昏暗和寒冷。
只有车厢尾部,两名持枪的特战干员如同门神般一左一右坐着,冰冷的目光始终锁定在他们身上,R14m战术步枪处于上膛状态。
卡车颠簸着驶出了福查这座钢铁堡垒。
透过帆布的缝隙,露娜最后看了一眼那些在严寒中依旧坚守阵地、目光警惕的GtI特战干员,那些狰狞的工事和冰冷的炮口。
一种被强行剥离战场、被排斥在外的屈辱感和巨大的不安,如同毒蛇般缠绕上她的心脏。
路途漫长而压抑。
车厢里无人说话,只有引擎的轰鸣和车轮压过积雪的吱嘎声。
深蓝在颠簸中痛苦地呻吟着。
蜂医沉默地照顾着他和乌鲁鲁。
夜莺紧紧挨着露娜,年轻的脸上写满了紧张和困惑。
当卡车最终停下,帆布被掀开时,刺骨的寒风和一座庞大、混乱、却依旧在运转的战争巨城景象涌入车厢——
萨拉热窝到了。
与福查那种前线堡垒般的紧张有序不同,萨拉热窝充斥着一种末日狂欢与绝望挣扎交织的混乱气息。
街道上军车、难民、特战干员挤作一团。
建筑物上弹痕累累,许多窗户破碎,用木板钉死。
远处偶尔传来零星的枪声或爆炸声,不知是冷枪还是袭击。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垃圾、燃油和一种人群密集带来的污浊气味。
他们被移交给了另一群穿着不同制服——
GtI内务处黑色作战服
——的特战干员。这些人更加沉默,眼神更加锐利,动作更加不容置疑。
“跟我来。”
为首的内务处军官,一个面色苍白、眼神如同冰窟的少尉,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直接示意他们跟上。
没有去医院,没有去司令部,甚至没有去任何像样的建筑。
他们被带离喧闹的主干道,穿过狭窄、肮脏、堆满垃圾和瓦砾的后巷,最终进入一栋其貌不扬、窗户全部被钢板焊死的五层楼建筑。
门口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两个同样穿着黑色作战服和外骨骼、面无表情的卫兵。
进入大楼内部,一股消毒水和灰尘混合的怪异气味扑面而来。
走廊里灯光昏暗,墙壁是冰冷的混凝土,没有任何装饰。
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显得异常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