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这里的‘敌人’……不会开枪……”
每一步都异常艰难,刺骨的寒冷仿佛要冻结血液。
太阳转向,他们的队列顺序也换了。
露娜走在最前面,用缴获的哈夫克工兵铲艰难地开路。
深蓝拄着一根临时削制的木棍,每一步都牵扯着左胸的伤口,脸色惨白如纸。
夜莺还是端着Rc-15,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风雪和密林。
蜂医背着乌鲁鲁,每一步都深深陷入积雪,呼吸粗重,呼出的白气瞬间凝结在胡须和眉毛上。
他们如同渺小的蝼蚁,在巍峨的雪山面前艰难跋涉。
风雪无情地抽打着他们的身体,寒冷侵蚀着他们的意志。
不知道过了多久,露娜一脚踏出,脚下不再是松软的深雪,而是一个向下的陡坡。
现在,他们几近耗尽,意识因寒冷和缺氧而开始模糊。
但是,夜莺的声音如同天籁般传来:
“长官!前面!边界线!”
众人精神一振,奋力向上爬去。
夜莺站在一块相对开阔的岩石上,指着前方。
风雪似乎小了一些。
一道低矮的、早已被炸毁、只剩下半截残骸的石制界碑,歪斜地插在厚厚的积雪中。
界碑上,模糊的刻痕依稀可辨——
一面是黑山的双头鹰徽,另一面则是波黑的蓝底金三角和白色星星!
他们碾过了边界线!踏入了波黑!
没有欢呼,只有如释重负的粗重喘息和几乎虚脱的踉跄。
露娜双膝一软,跪倒在界碑旁的雪地里,冰冷的雪刺激着她滚烫的伤口,带来一丝清醒。
她回头望去,杜米托尔山巨大的、被风雪笼罩的黑色山体如同沉默的巨人,将他们九死一生的逃亡路彻底隔绝在黑山方向。
“我们……出来了……”
露娜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
眼前的地形豁然开朗,却又危机四伏。
典型的喀斯特地貌——
灰白色的石灰岩山体裸露着狰狞的褶皱,如同大地被撕裂的伤疤。
巨大的落水洞如同大地的眼睛,深不见底,边缘覆盖着危险的雪檐。
稀疏的针叶林顽强地扎根在岩缝中。
视野开阔,便于观察,但也意味着他们同样暴露在可能的追踪者视线下。
冬季厚厚的积雪覆盖了崎岖的地表,掩盖了无数陷阱,也让任何补给运输变得如同噩梦。
一条被积雪半掩埋、蜿蜒如蛇的简易公路,是他们唯一的指引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