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细检查了枪械状态,更换了弹匣,又从那军官的战术背心上取下了几个医疗包(虽然里面药品所剩无几)和几枚威力巨大的进攻型手雷。
乌鲁鲁虽然重伤,也挣扎着从一辆炸翻的哈夫克装甲运兵车残骸里,拖出了一挺被炸断支架、但枪管完好的mbS-9m。50“九头蛇”重机枪的枪身部分。
他咧开满是血沫的嘴,嘿嘿笑了两声:
“妈的……这个带劲……当拐杖……都够分量!”
当他们重新骑上雪狼摩托时,已经焕然一新,或者说,披上了牺牲战友的铠甲与遗志。
露娜的“神盾”系统虽然多处受损,但核心功能恢复了大半,视野中的hUd界面比之前清晰稳定了许多。
深蓝的外骨骼提供了更强的防护和支撑。
蜂医的R14m火力凶猛。
乌鲁鲁拄着那截沉重的“九头蛇”枪管,如同握着一柄战锤。
引擎再次轰鸣,雪地摩托载着这支伤痕累累却又武装到牙齿的小队,沿着铁路线,朝着北方,朝着塔拉河大桥的方向,继续他们的亡命之旅。
冰冷的风雪拍打着他们的面颊,身后是战友长眠的废墟,前方是未知的深渊。
路途在沉默中延伸。
只有引擎的咆哮和履带碾压积雪的声音。
补充了油料和装备带来的短暂振奋,很快又被沉重的现实和路途的艰辛消磨。
山势越来越高,风雪越来越大,铁路线在陡峭的峡谷边缘蜿蜒,一侧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另一侧是刀削斧劈般的绝壁。
“离大桥还有多远?”
蜂医的声音在风声中响起,打破了许久的沉默。
露娜看了一眼外骨骼系统根据地图和行进速度估算的位置:
“直线距离……大概还有三十公里。但山路曲折,实际路程可能翻倍。以现在的速度,天黑前能到峡谷边缘就很不错了。”
“赌一把?”
蜂医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在防寒面罩后看向露娜,带着一丝德国人特有的、近乎刻板的挑战意味,“就赌……塔拉河大桥现在在谁手里?我赌还在我们的人手里。至少……桥没被炸掉。”
露娜握着冰冷的车把,目光穿透风雪,望向北方峡谷的方向。
那里,塔拉河如同一条黑色的巨蟒,在深深的峡谷底部奔腾咆哮,巨大的水声隐约可闻。
横跨其上的塔拉河大桥,是连接黑山与北方领土的唯一陆上通道,其战略意义不言而喻。
哈夫克发动“洛夫琴之怒”行动,目标之一必然是夺取这座桥,打通北上的通道。
GtI方面,只要还有一兵一卒,也必定会死守或摧毁它。
“哈夫克。”
露娜的声音异常平静,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笃定,“疾风和她的‘绿刃’……行动太快了。戈卢博夫奇失陷,扎布利亚克被渗透,铁路沿线据点被拔除……他们一定不惜一切代价抢占大桥。而且,‘终结指令’要求打通通道。我赌……大桥现在在哈夫克手里。桥没炸,是因为他们想用。”
蜂医沉默了几秒,似乎在咀嚼露娜的分析。
“赌注?”
“一包……真正的咖啡豆。不是那种该死的合成代用品。”
露娜的声音里难得地带上了一丝对和平时期奢侈品的怀念。
“成交。”
蜂医点点头。
雪地摩托在沉默中继续前行。
赌约像一颗小小的石子投入死水,激起的涟漪很快被更深的忧虑淹没。
露娜的心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判断而轻松。
她知道,如果大桥真的在哈夫克手里,以他们四人现在的状态去强攻,无异于以卵击石。
天色在风雪中渐渐暗沉下来,铅灰色的云层压得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