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罗夫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我们的目标:第一,确保校内未被挟持的平民(尤其是拒绝参与抵抗的师生)安全撤离;第二,解除武装,逮捕核心组织者和武装分子;第三,安全清除所有爆炸物!最小伤亡是底线,但必要时,授权使用致命武力清除武装威胁和爆炸物处理人员!”
他顿了顿,眼眸中寒光一闪:
“第一阶段:心理攻势与外围压制。第二阶段:多路突入,分割清剿。第三阶段:核心攻坚与排爆。GtI空降兵,”他看向红缨和李凌风,“你们负责东侧艺术楼和相连的旧图书馆区域突入、清剿,并协助FSb阿尔法小组对体育馆可疑爆炸物储存点进行突击控制。行动细节将由我本人与你们对接,我相信你们已经在普斯科夫证明了自己的勇气。”
“明白!将军!”
红缨和李凌风齐声应道,声音沉稳。任务艰巨,但目标明确。
彼得罗夫微微点头,转身走向通讯台。
雷宇走到红缨身边,低声道:
“上次,我们在科尔松并肩作战过,你应该知道,彼得罗夫是个狠角色,也是老狐狸。跟紧他的节奏,按计划行事。活着回来。”
“是,营长!”
红缨低声回应。
她看着彼得罗夫将军挺直的背影,想起上次在科尔松见过他,心中掠过一丝异样。
这位将军身上有种矛盾的气质——FSb特有的阴鸷与铁血,却又带着一丝……
不属于这个位置的疲惫?
她想起简报前偶然听到的俄军军官低语:
“……彼得罗夫将军刚调回来,之前在列宁格勒军区管特种作战,据说他自己觉得干得不够好,给老上司久明打了报告想回老本行……没想到刚回来就碰上这硬骨头……”
久明!
这个名字如同闪电划过大家的脑海。
现任俄联邦安全会议副主席,FSb的前任掌门人,真正的实权派!
彼得罗夫能直接向久明提交调职申请?
这绝非普通的上下级关系!
这是跨越了常规程序、建立在深厚信任甚至私人纽带基础上的“隐形通道”!
难怪他能如此迅速地重返FSb核心,并直接执掌如此敏感的行动。
这种隐形的上下级关系,赋予了彼得罗夫超越其军衔的实际权威和行动自由度,也让他在这场危机中成为了GtI最值得依仗的“清道夫”——
一个对自己能力有着近乎苛刻要求、渴望在熟悉领域证明自己、且拥有直达最高层汇报渠道的铁腕指挥官。
2月初的阿拉木图,严寒依旧主宰着大地。天空是铅灰色的,低垂的云层饱含着未落的雪意。凛冽的寒风呼啸着穿过城市,卷起街道上未清理干净的灰烬和纸屑,抽打在行人的脸上,如同冰冷的鞭子。
当庞大的GtI清场部队(FSb阿尔法小组、信号旗小组、哈萨克斯坦国家近卫军特警支队、GtI特遣队)如同沉默的钢铁洪流,缓缓推进到阿尔-法拉比哈萨克国立大学周边区域时,眼前的景象让久经沙场的老兵们也感到心头一沉。
这座历史悠久、以哈萨克伟大思想家和科学家命名的学府,此刻已完全褪去了象牙塔的宁静与圣洁,变成了一座森严、冰冷、散发着敌意与危险的武装堡垒。
大学外围,一道由各种杂物和暴力美学构筑的“城墙”拔地而起,将校园与外界彻底隔绝:
最外层数十辆被掀翻、烧毁或刻意摆放的公交车、卡车残骸首尾相连,形成了一道扭曲的、高达三四米的金属屏障。
车窗全碎,车身布满燃烧和撞击的痕迹,如同死去的钢铁巨兽。
中层是密密麻麻的带刺铁丝网、缠绕着碎玻璃和铁蒺藜的拒马、用粗大铁链锁在一起的废弃桌椅、甚至还有从附近工地拖来的预制水泥板,构成了复杂而致命的障碍带。
地上还散落着自制的“铁蒺藜”
——用钉子焊成尖刺朝上的三角架。
在主要通道口,学生们(或者说,指导他们的“工程师”)竟然用沙袋、拆下来的砖石、甚至快速浇筑的混凝土,垒砌起了高达两米、厚度近一米的坚固矮墙!
墙上预留了不规则的射击孔!
一些关键节点,甚至能看到用厚钢板焊接加固的简易“碉堡”雏形!
大学各栋主要建筑的窗户几乎全部被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