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家伙装备精良,意志顽强,但在威龙精心布置的火力陷阱和无名如同鬼魅般的近身突袭下,最终也只能在冻僵前被拖回冰冷的临时禁闭室。
每一次成功的防御和俘获,都如同在紧绷的弓弦上又增加了一份力量,也消耗着守军本就不多的锐气。
时间在风雪、炮火和高度戒备的煎熬中,艰难地爬行到了2038年1月5日,星期二。
下午的光线在厚重的云层和雪幕过滤下,显得异常惨淡昏沉,如同提前降临的暮色。
威龙刚刚从一处被加固过的半地下观察哨钻出来,拍打着身上厚厚的积雪。
他靠在一堵被炸得只剩半截的混凝土承重墙后,短暂地喘息着,冰冷的空气刺入肺腑。
他下意识地摸出战术终端,屏幕的冷光在昏暗中亮起。
除了几条无关紧要的战场态势简报,一条来自国内、标注着最高优先级的加密信息图标,如同一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刺入他的眼帘。
手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点开信息。
一张清晰的照片瞬间占满了屏幕。
照片的背景是冰冷的、泛着金属光泽的医院走廊。
文件抬头的红色大字如同凝固的鲜血:
【西部战区总医院(成都)病危通知书】。
患者姓名:杨秀兰(威龙养母)。
诊断:多器官功能衰竭,病情危重,随时可能恶化。
建议:家属务必尽快到场。
下面是主治医生龙飞凤舞却力透纸背的签名,以及一个鲜红的医院公章。
威龙的目光死死钉在“病危通知书”和“随时可能恶化”那几个字上。
周围的炮火轰鸣、风雪的嘶吼、特战干员们的低语……
所有的声音仿佛瞬间被抽离,世界陷入一片冰冷的死寂。
只有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一下下撞击着肋骨的声音,清晰得如同擂鼓。
他仿佛能看到病床上母亲苍白而痛苦的脸,看到父亲那强作镇定却掩饰不住绝望的眼神。
总是坐在轮椅上、会笑着问他有没有找到女朋友的温柔女人……
生命正在急速流逝。
一股巨大的、混合着恐慌、愧疚和无力的洪流瞬间冲垮了他作为指挥官坚硬的外壳。
他紧紧攥着冰冷的终端,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几乎要将那坚固的金属外壳捏碎。
回去?
立刻动身?
这个念头如同野草般疯狂滋生。
但……
环顾四周,风雪中的阵地,疲惫却信任着他的特战干员们,西北机场上空依旧盘旋的敌机,编组场方向永不停歇的爆炸闷响……
他是指挥官!
是这里的脊梁!
他走了,防线怎么办?
任务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