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臂外骨骼的液压关节处滋滋冒着细微的电火花,每一次试图抬起都带来剧烈的滞涩感和疼痛。
他摘下沾满血污和泥浆的头盔,露出一张被硝烟熏黑、被疲惫刻画出深深沟壑的脸,汗水混着血水从额角流下,滑过脸颊上的新鲜擦伤。
他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肋下的剧痛——
那里至少断了一根肋骨。
他身边,是同样伤痕累累的伙伴。
红狼半跪在地上,正用一块撕下的、相对干净的迷彩布条死死按住自己右大腿外侧一个血肉模糊的贯穿伤口。
鲜血不断从指缝中渗出,染红了布条和地面的泥泞。
他那张总是沉稳的脸此刻苍白如纸,嘴唇紧抿,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隼,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废墟。
他那套外骨骼的腿部护甲被某种重武器撕开了一个大洞。
黑狐靠在一辆被彻底炸毁、只剩下扭曲底盘的ZSL25NG战车残骸旁。
他书卷气的脸上此刻满是血污和黑灰,左眼上方一道深深的伤口皮肉翻卷,鲜血糊住了半边脸颊,让他不得不眯着眼。
他的外骨骼上布满了弹痕和刮擦,右肩关节处一个明显的凹陷,显然是被重物狠狠撞击过。
他正费力地用还能活动的右手,试图将一枚变形的弹壳从卡死的步枪抛壳窗里撬出来。
骇爪蜷缩在一个被炸塌的柜台后面,纤细的身体微微颤抖。
她的外骨骼背部护甲被爆炸冲击波震裂,露出里面受损的线路。
头盔面罩上布满了蛛网状的裂纹。
她怀中紧紧抱着仅存的机械狼,它的左前肢被炸断,仅存的右眼传感器光芒黯淡,机体上布满了弹孔和灼烧的痕迹。
骇爪正用颤抖的手指,试图将一根断裂的线路重新接驳,泪水混合着脸上的污垢无声滑落。
牧羊人的外骨骼靠在另一面断墙边,如同一座沉默的钢铁堡垒。
但这座堡垒也伤痕累累。
外骨骼右臂的多功能工具臂被齐根炸断,断口处冒着黑烟和电火花。
左胸甲被穿甲弹凿开一个拳头大的洞,幸运的是偏了几厘米,没有伤及要害,但防弹插板完全碎裂,内衬被烧焦。
他黝黑的脸上满是疲惫,嘴唇干裂,正低声呻吟着,用还能活动的左手笨拙地给自己注射一支强效镇痛剂。
乌鲁鲁则直接瘫坐在满是血水和碎玻璃的地上,背靠着一堆沙袋。
他暴躁的脸上此刻只剩下脱力的苍白和深深的疲惫。
速射机枪扔在一旁,枪管扭曲变形,冒着丝丝白烟。
他右腿的小腿部分被一块飞溅的弹片深深嵌入,鲜血浸透了裤腿。
他咬着牙,用一根止血带死死勒住大腿根部止血,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粗重的喘息。
无名如同融入阴影的雕像,倚在一根裸露的、扭曲的钢筋旁。
他左肋部的绷带已被鲜血浸透,显然之前的刀伤在剧烈战斗中崩裂了。
他手中依旧紧握着那柄幽蓝的匕首,刃口崩开了几个小缺口,沾满了暗红和蓝色的混合液体。
他微微喘息着,防弹面罩下的阴影遮住了大半张脸,只有那双冰冷的眼睛,如同黑夜中的寒星,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每一个可能藏匿危险的角落。
在他们周围,景象更为惨烈。
跟随他们的普通特战干员,此刻已几乎看不到站立的身影。
几具穿着GtI制式外骨骼的尸体以各种扭曲的姿态倒在废墟中、掩体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