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楚熙终日缠着楚浔要行欢好之事,本来开始楚浔还依着她,没想这样一来更加让楚熙变本加厉地索求,恨不得天天把她压在榻上反复折腾。楚浔忍无可忍,与她约法三章,如若是她不肯,楚熙绝对不能勉强。
这事昨夜才应了,今日又复常态,真真是把楚浔惹火了。
楚熙懊恼地跟上她,在她身后追着,边讨好道:“我不敢了,阿浔莫恼,我不动你就是。”
楚浔停住脚步,咬了咬下唇,回过头来,面无表情道:“我们现在就去临州。”
现在?
“不成!”她还想多和楚浔在这里玩些时候,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去找林湘她们?不说她与林湘会尴尬,就是见到白迟暮,她又要伤肝动怒,万一这脾气控制不住,和楚浔吵起来,那她还要不要再碰楚浔?
说到底,楚熙的心思很简单,就是蜀后主刘禅的那一句:“此间乐,不思蜀。”她这是流连忘返,就指望这在这里和楚浔隐居,或者神仙一样的日子,天天美酒佳肴,日日风花雪月,哪里不是快活?
楚浔冷冷地看着她,眯起眼睛道:“你再说一次?”
好好好,娘子大人吩咐了,还是乖乖走人罢。楚熙嘟着嘴嘀咕道:“怎么下了床榻就翻脸不认人了……”突然想起楚浔是个练武的,这话估计她听了去,偷偷看了一眼楚浔,果见她眼神越发危险,忙讪讪道:“我是说我马上去,马上去。”
在楚浔注视下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去收拾行装,牵了马,挂了剑,准备离开。
明明被压的不是她啊,为什么她的气势会这么弱?!楚浔不是应该像父王娶的那些妃子们,洞房花烛之后各种温柔各种贴心吗?!她的要求也没那么高,没让她小鸟依人,柔声轻语,对她百依百顺,只要不这样越发的趾高气扬也好啊!
算了,当一个好夫君就是要唯夫人之命是从,当一个好驸马就是要唯公主之命是从,当一个好姑娘,就是要唯怀槿之命是从。
反正,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她从了就是。
让楚浔上了马,再翻身坐到她身后,一扯缰绳,微微扬起嘴角,娇声喝到:“驾!”
骏马飞奔,美人在怀,仗剑天下,来去无踪。若是遇见故人,邀约小酌几杯,若是遇见知己,策马同行几处,如此人生,就是死,也是无憾了。
楚浔靠在她怀里,轻轻松了口气。看来,楚熙最近身体转好,从那天来这,就不曾昏迷过,如此看来应当会无事了。
因为担心楚浔的身体不适,所以两人走走停停,走到临州蓟县的时候,花了四五日的光景。
蓟县,县令府。
“……先定后动,未兵先谋,故天下之道,皆以事而谋之。谋者有五境:一者谋己,二者谋人,三者谋兵,四者谋国,五者谋天下。是故为臣,必先谋己……”
“文大人,”楚笙打断他的话,“这些昨日小子已经知道了。”
文起睨了他一眼,淡淡道:“既然知道了,那今日就到这里好了,下官还有公事在身,告辞。”起身掸了掸官袍,背着手就往外堂去。
楚笙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回头对楚大军师道:“我都听了他七天的课了,他还是装疯卖傻。”
楚风还是在逗着小狐狸。小狐狸被她折腾久了,习惯了楚风的“凶残”,也懒得搭理她,自顾自地眯着眼趴在案上睡觉,盘成一团白色毛茸茸的样子,爪子软软无力地被楚风捏来捏去占便宜,偶尔睁开眼睛警惕地盯着楚风,生怕她得寸进尺地轻薄。
“哦,他愿意装你就陪她装呗。”楚风不以为然地回答,心思却跟着转起来。
楚笙叹了口气,坐到她身边,认真道:“那边有消息了罢?你是不是知道他想干嘛?”
楚风的动作一顿,转过头去看他:“我不会背叛秦侯。我是她的臣子,一日为臣,唯死方终。”沉默了一会儿,又望向外堂,自言自语道,“谋臣五境,我连最简单的谋己都做不到,那还做什么谋臣?”
“可是……”可是宋姑娘对你很重要,他一定会拿宋姑娘逼你阵前倒戈的。
楚风打断他的话,低下头去拨弄小白狐的毛发:“没有可是。文起明里是在教你,其实他是看透了我的心思。”她低声笑了笑,“他小看我楚风了。我的命是侯爷救的,我的一切都是侯爷的,谋己……呵呵。”
她低着头,楚笙看不见她的表情,所有的话,都只能化为一声叹息。他也不是什么也看得明白,比如情,他就不懂了。
大人的世界,他还没有揣测明白。不过楚风已经知道了那人的动作,皇姑姑应该更早一步知道了罢?那天她与白迟暮出去,想必是接到了京城方面的消息。
临州蓟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