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合金棍与鳞片碰撞的脆响像惊雷劈进峡谷,震得周遭积雪簌簌坠落。
黑熊只觉虎口发麻,棍身竟被震得微微弯曲,那怪物的鳞甲硬得像淬了钢,连内劲四重的全力一击都只擦出串火星。
“左侧!”青蛇岳若云的短刃已如闪电般刺出,内劲二重的真气让刀刃泛着层薄霜,直刺怪物腹下相对柔软的鳞片缝隙。
她的身形比雪地里的狐獴还要灵动,脚尖在冻土上一点,借着反作用力旋身避开怪物横扫的尾巴,短刃却已在鳞甲上划出道浅痕。
另外五名内劲武者紧随其后。
那个留着寸头的内劲三重导师拎着砍刀直劈怪物脖颈,刀风卷起的雪粒在半空凝成冰碴;
戴皮手套的女导师挥舞工兵铲,铲头带着破空声砸向怪物关节……
七道内劲真气在风雪里交织成网,每一道都凝聚着武者的精血,却像投入沸油的冷水,只激起瞬间的涟漪。
怪物的嘶吼陡然拔高,震得峡谷两侧的冰棱“啪嗒”坠落。
它那覆盖着暗绿色鳞片的尾巴猛地绷直,像根被拉满的钢鞭,带着腥风扫向寸头导师——那可是内劲三重的武者,反应不可谓不快。
可在怪物半步宗师的速度面前,所有闪避都成了徒劳。
“噗嗤!”
鳞片擦过皮肉的闷响混着骨骼碎裂的脆声,寸头导师的身体像片被狂风卷走的枯叶,横飞出去撞在岩壁上,防寒服瞬间被血浸透。
他手里的砍刀“哐当”落地,指节还保持着攥紧的姿势,眼里最后映出的,是学生们撤离的方向。
这一切发生在眨眼之间。
“老李!”黑熊目眦欲裂,合金棍再次抡起,却被怪物挥爪拍开。
他肩头的旧伤被震得崩裂,血珠顺着护具往下滴,在雪地上砸出串暗红的点。
青蛇的短刃刚刺入怪物后腿,就被那暴胀的肌肉死死夹住。
她猛地抽刀,手腕却被怪物回身一撞,短刃脱手飞出,人也像断线的风筝般撞在冻土上,喉间涌上腥甜。
可她连咳都顾不上,手脚并用地往旁边爬,躲开怪物踏来的巨爪——那爪子落下时,冻土都被踩出个半尺深的坑。
又有三名导师冲了上去。
有人举着合金棍狠砸怪物眼睛,却被尾巴扫中腰腹,身体弯折成诡异的角度;
有人试图用铁链缠住怪物的腿,反被它猛地拽起,重重掼在岩壁上……
雪地里的血迹以惊人的速度蔓延,红得发黑的血沫混着冰碴,被狂风卷成雾状。
一分钟不到,五具躯体已倒在血泊里,其中那具寸头的身影,还保持着望向学生撤离方向的姿势。
剩下的导师们浑身是伤,防寒服被划得褴褛,却没有一个人后退半步。
黑熊咳出一口血沫,合金棍在冻土上拄出深深的痕,嘶吼里带着血味:“再多拖一会!”
青蛇抓起地上的工兵铲,虎口的血染红了木柄,声音嘶哑却坚定:“尽量多拖延一会儿!”
那名内劲二重的女导师擦了把脸上的血,迎着怪物的利爪冲上去,嘴里喊着:“哪怕只是多一分钟!也能让学生们多跑远一些!”
风雪更狂了,卷起的血雾在峡谷里凝成猩红的帘。
十五道身影如今只剩十道,却像十根烧红的铁柱,死死钉在怪物与学生之间的雪地上。
他们的真气在快速耗尽,伤口在淌血,可每一次挥拳、每一次劈砍,都比前一次更用力——因为他们知道,身后是近两百个年轻的生命,是比自己的命更重要的未来。
怪物的嘶吼震碎了夜空,而导师们的喘息与呐喊,正借着风雪,往学生撤离的方向飘去。
那是用生命发出的信号:跑,往远跑,别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