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酒店本来就有靳家的出资,所以靳言住进去只需要亮明身份。但就是这个时间地点出卖了他。
不过,如果没有视频和录音,还有他与杀手的关联,入住这家酒店并不奇怪。
但现在那成了整个证据链中最关键的一环。
甚至靳永淳都不用查,靳毕的入住信息就躺在了那个放在他桌上的信封里。
他是在公司看到这个信封的。
大摇大摆地摆在他桌上,没有邮戳,只有打印机打出来的“靳永淳
收”。
后来查监控,却一无所获。
为此靳永淳让安保把公司的监控死角重新过一遍。
送来靳言“罪证”的人,似乎完全不想掩饰自己的目的。靳永淳也明明知道,如果处置了靳言,就正中对方的下怀。
但没办法。
因为靳言确实做了,他不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看到这些的时候,楼辉云以为丈夫和自己一样,只是想敲打儿子,却没想到,他真打算如“敌人”所期待的,彻底把靳家的内部搅乱。
一旦靳言被停职,不必外部的流言蜚语,光是靳家内部,都足以乱成一锅粥。
她可还没忘记,前不久靳毕和康复医疗出事的时候,靳家老爷子是个什么态度。
他可是把靳永淳、靳言父子俩都叫去了。
现在才过去几天?
靳言又被停职……这不是摆明了说靳家要变天吗?
偏偏这两个孩子都是她生的。这打的不只是靳永淳自己的脸,还有她楼辉云、她整个楼家的脸。
她不想这么解读,但却也只能这么解读。
楼辉云看着靳永淳的脸——一张保养得当,看不出已经有五十五岁,却富有威严的脸,她女人的直觉冒了出来,这是一种天生的、对于危险的判断力。
是从母系氏族开始便融入女性基因里的,为了保全种族而具备的技能。
在她大脑进行飞速运转的同时,靳言也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之所以敢对弟弟动手,说到底是仗着如果没了弟弟,父亲就只剩下自己可以倚仗。
即使东窗事发,也就是打骂自己一番,最多不过扣掉半年薪水或绩效……
那点小钱,他压根看不上。
但现在,他慌了:父亲是老了,但到底还是这个家的掌权者;他是年轻力壮,但没有真正的权力。
“爸,你不能这么做……不能……我……”
靳言到底还残存几分理智,那句“我可是你唯一的儿子”的“真言”,到底还是没有在情急之下暴露出来。
“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姬家姬家你斗不过,薛家薛家你笼络不好,永兴实业的事情也拖到现在,那么大一笔钱,就僵死在那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说到气头上,靳永淳一把甩开靳言的手。
“就因为你不中用,我特意把你弟从国外叫过来给你搭把手。你倒好,不兄弟齐心,反而趁着你弟出事,要将人赶尽杀绝!你如此鼠目寸光,让我如何放心把靳家交给你!”
“永淳,你三思啊。”楼辉云权衡利弊后,果断站在了儿子这边,“孩子不懂事,你消消气。罚他禁足,我同意,但是停职……恐怕有些太严重了。”
“妇道人家,目光短浅。”靳永淳目光一扫,“当初真不应该让你带言儿,好好的孩子都被你给毁了!”
一口大锅扣下来,楼辉云不敢再说话。
靳言也软下态度。
“如果罚我让爸爸觉得心里好受一些,罚也就罚了,我不敢多说什么……但是,公司事务繁多,如果总经理忽然空缺,爸爸您本来就很忙了,要是被那些叔伯们钻了空子,可就……”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自有安排。”
靳言与楼辉云面面相觑,不知道靳永淳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但除了靳永淳,还有一个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