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导师”莫里斯
36小时。
这个数字在避难所内电子屏上无情地闪烁着,每一次变化都像心跳般敲打在每个人的意识中。凌夜站在中央指挥台前,感受着时间如同细沙从指间流逝。掌心的眼睛持续提供着数据流,显示现实稳定性正在以每分钟0。01%的速度下降——缓慢但不可逆转。
苏晓的手指在全息界面上飞快移动,调配着各方资源。“界碑的能量屏障需要重新校准频率,编织者的感知网络在西区仍有三个盲点。”她的声音冷静,但凌夜能感觉到她指尖的微颤。
杰克匆匆走来,脸上带着紧迫:“清醒者小队在西区边缘发现异常能量波动,与之前‘饥饿’的特征相似但更加。。。隐蔽。”
就在这时,避难所的主门突然发出异常响声。不是警报,而是一种有节奏的敲击声——三长两短,重复两次。所有防御系统都没有触发,仿佛这个声音被预先授权了。
凌夜与苏晓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谁?”他问道,钥匙印记微微发热。
门滑开,一个披着深色斗篷的身影站在门外。当来人放下兜帽时,众人倒吸一口气——是莫里斯,但不是他们熟悉的任何版本。这个莫里斯看起来更加沧桑,右眼覆盖着一个发光的晶体装置,左脸有一道新鲜的伤痕正在缓慢愈合。
“时间紧迫,所以我会直接说明,”他的声音沙哑但有力,“我是莫里斯-prime,源初守望者的叛逃者。我来提供你们需要的帮助。”
虚无存在的振动立即充满敌意:“叛逃者即是威胁。立即拘押!”
莉亚娜却举起手:“等等。让他说清楚。”
凌夜向前一步,掌心的眼睛仔细扫描这个新来的莫里斯。能量签名确实与之前的莫里斯-7相似,但更加复杂,有一种难以伪造的时间深度。“证明你的身份和意图。”
莫里斯-prime微微一笑,那个笑容中有着难以形容的疲惫和决心。“凌夜,你在镜厅中选择信任而非对抗时,掌心的眼睛流出了银色的液体。苏晓,你的真名发音第三个音节需要喉部振动,那是门之本质的共振频率。”
这些细节不可能被外人知道。凌夜感到苏晓放松了一丝警惕。
“为什么叛逃?”凌夜追问,“为什么现在出现?”
莫里斯-prime的眼神变得深远:“因为我看到了无数次重置的结果。每次重置都拯救了现实,但也剥夺了它进化的机会。守望者太专注于防止失败,以至于忘记了成功的可能性。”他gesture向全息屏上的倒计时,“而你们,无意中提供了另一种可能。”
他走向主控制台,手指飞快操作。令人惊讶的是,系统完全响应他的指令,仿佛他拥有最高权限。
“36小时不够,但我们可以延长它。”他调出一个复杂的界面,“通过重新分配现实结构的负荷,我们可以创造一个小型时间气泡——内部时间流逝变慢,外部仍然正常。给我们72小时内部时间,但只消耗外部12小时。”
莉亚娜眼中闪过兴趣:“理论上可能,但需要巨大能量和精密控制。”
“能量来自门与钥匙的共振,”莫里斯-prime看向凌夜和苏晓,“控制来自我的经验和你们的决心。”
虚无存在发出警告振动:“风险过高。可能加速现实崩溃。”
“不冒险的风险更高,”莫里斯-prime反击,“你们已经看到了‘饥饿’的力量。常规方法只能延迟,不能解决。”
所有人的目光转向凌夜和苏晓。决定权在他们手中。
凌夜闭上眼睛,让钥匙印记与感知扩展。他看到了可能性:成功的机会渺茫,但确实存在;失败的风险巨大,但什么都不做的结果更糟。
他看向苏晓,她轻轻点头。默契已经形成。
“我们做,”凌夜宣布,“但有一个条件:整个过程完全透明,所有人都有权随时退出。”
莫里斯-prime微微躬身:“合理要求。现在开始准备。”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避难所变成了一个高效的工作站。莫里斯-prime证明了自己无愧于“导师”之名——他不仅精通界碑的技术和编织者的魔法,还理解清醒者的创新方法。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如何将三者融合,创造出超越各自局限的解决方案。
凌夜和苏晓成为整个操作的核心。他们的钥匙与门共振被引导来稳定时间气泡,这个过程既痛苦又奇妙。凌夜感到自己的意识在时间中拉伸,仿佛同时存在于多个时刻;苏晓则感觉自己成为所有时间的连接点,过去、现在、未来在她意识中交织。
“专注当下,”莫里斯-prime指导道,“时间如河流,你们是其中的岩石。感受流动但不被冲走。”
通过这个过程,凌夜有了一个惊人发现:他在时间流中感知到了其他钥匙与门的存在——无数现实层面中,都有他们的变体在各自战斗。更令人震惊的是,他感觉到所有钥匙与门之间有着微妙的连接,仿佛是一个跨越现实的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