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知岸整夜没睡好。
他心中焦躁不安,额头两侧神经不断抽搐。
一大早出门,车在西庭大道转了几圈,最后又停在相同的位置。
他拿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眼镜再戴起来时,在街对面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庄浅喜简单扎了个低马尾,穿了件早春的拉链卫衣,淡粉色裙子。
她从院子里出来,经过对面,没有留意到自己。
隔了大概四十多分钟,她手里提着刚从超市买回来的菜和早餐回来。
站在院子门口按指纹锁,背对着自己。
宽松的卫衣阔在腰际,空荡荡的,难掩她单薄的身型。
上次那张照片里,她的脸颊甚至还有婴儿肥。
那时候她很健康,真如医院里自己同事说的那样,动人的漂亮。
看向自己时,那双眼睛尤其地灵动。
倘若没有朵朵那个误会,倘若他们正常交往,正常相爱,三年的时光,他们或许会排除万难,现在是一对正常的。。。。。。夫妻。
可现在。。。。。。
霍知岸隐约有些喘不上气。
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微微一紧,打量她苍白的后脖颈,瘦骨嶙峋的脚踝和手腕。
她站在冷风和薄雾里,仿佛一吹就倒的素描画。
庄浅喜从什么时候开始暴瘦的呢?
霍知岸出神地想,大概是从自己听信了霍朵朵张口就来的谎言,断崖似地开始冷落她、憎恶她的时候。
脸部肌肉酸涩地抽了抽。
这就是庄浅喜,为了套房子,能无声无息地在自己冷暴力中,度过那么漫长的一段岁月。
霍知岸收回眼,虚虚地落在方向盘上。
爷爷上次和她谈完后,把自己单独叫回了茶室。
小洛父亲当年牵扯的是一桩震惊全国的医学器G倒卖案,涉嫌流通的资金高达十几个亿。
“因为你父亲烂好心,领她回来供她吃穿,养她长大,已经很对得起她了。”
“可这丫头,不讲究报恩,反勾引了你,野心大到要上天!!”
爷爷的拐杖敲得地板砰砰响,厉色道:“我告诉你,就凭她家这种污点背景,一辈子别想进我霍家的门,你自己也好自为之。”
他给了自己唯一一个选择。
用一年时间,把庄浅喜重新追回来,明年就结婚。
他正出神,思绪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