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的气氛又复沉静下来,棠衍不出声,白应留等人也不敢说话或者离开,几个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然后莫名想叹气。
首座上的棠衍维持着坐姿,墨眸半垂掩盖住了情绪,不知在想什么。
好像过了很久好像又只过了一会儿,才听见棠衍清冷的声音。
“为何欺骗本座。”
白应留轻叹一声,道“……徒孙不是有意这样做的,只是当时形势所迫,而且太师祖您的状况又——”
徐泽凡接话道“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小师祖已经被魔物夺了舍,已这段时间修真界发生的事,一场大战在所难免,既然如此,又何苦让您知道、想起来,徒添痛苦呢?”
陈琨木也跟着摇头,叹气道“实在是世事难料啊……”
秋延铭倒是皱着眉,“十日后就要与魔道大战了,难道到时太师祖真的要……白白给别人看重云宗的笑话么?”
可棠衍好似并不在意这个问题,他纠结的是另一个问题,“为何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句话说得十分小声,好似在自言自语,只是在说给自己听,连“本座”的自称都没有说。
离棠衍最近的白应留并没有听清这句话,不由疑惑道,“太师祖,您说什么?”
棠衍没有为他解答,而是仿佛陷入了什么沉思里。
棠衍深深的疑惑思考着,自己到底忘记的是什么,为什么会忘记,他甚至想不起来自己的亲传弟子的模样,也想不起来当初为何会收徒……
可别的记忆却又记得清清楚楚,好似只有有关于这个徒弟的记忆他全都想不起来。
这绝对不是巧合。
可一往深了想,棠衍就觉得脑袋里隐隐作痛,越是用力想就越痛,好像就是刻意不让他想起似的。
棠衍干脆闭上眼睛暂时放弃,然后抬手揉了揉额角,等脑袋里尖锐的疼痛缓和下来后便起身,二话不说便离开了大殿。
留下白应留等人一脸心情复杂又无可奈何的叹气,然后开始讨论十日后跟随棠衍代表重云宗出战的参战弟子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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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方圆几百里都空旷无比的战场上。
正派与魔道两方数万名人马面对面对峙着,气氛紧绷到极点,大战一触即发。
魔道这一边在最前面领头的自然是封肆不必说,而正派这一边站在最前面的却是除了白应留之外的四大宗门的宗主,身后是各宗的精英弟子和正派的散修佛修等。
魔尊今日穿的依旧是一身墨黑的衣袍,特制的衣料在衣领和宽大的袖袍处隐约透着暗红色的龙腾流云纹,长长的黑发用嵌着黑曜石的玉冠高高束起一半,剩下的随意披散在肩背处,玉冠两边垂下的两条黑色的流苏带子垂在两鬓,更显魔尊面容精致俊美至极。肩上披了一件黑色的及脚踝的宽大披风,在披风连接处环着一圈黑色的狐毛,微微遮住了一点线条赞美的下巴,更显身段挺拔修长,邪气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