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细雨里,暮色从淡渐浓。
月照林抵达了游轮的靠泊点,让助理拍下了撑伞图。
在助理看来,时刻想着粉丝,这是爱豆敬业的表现,但在艾蒂尔看来,还是难以理解。
两个月前他赶去了华国,给这个东方人拍了杂志封面。
封面他还记得,神父与罪人,天使与恶魔。
为什么会联想到天使?
就因为月照林身上有一股莫名的性别模糊,并不是指性取向的模糊,而是他本身。
月照林没有明说,但艾蒂尔早已笃定地认为——月照林对人类不感兴趣,对爱也是。
他像是和人类有生殖隔离一样,没有欲望。
这不合理。
所以当月照林拍照、检查,又认真比对照片时,艾蒂尔差点以为他进入和谁的热恋期了。
结果并不是。
他获得了一个,在法国人看来,更荒谬的结果。
·
塞纳河上的游轮驶过,切开碎金般的水面,埃菲尔铁塔投下金影也在晃动中变得零落。
甲板上有小桌,可以供人坐着看夜景。
桌上放着小巧的玻璃灯,火心在细雨中明灭。
一股橙香传来,月照林抬头,服务员送了酒过来,橙香混着逐渐浓郁的酒味在鼻腔漫开。
艾蒂尔拿了其中一杯,将另一杯推给他。
艾蒂尔:“我知道你会去看展,所以去了芳登广场。”
嗯?
所以,不是偶遇?
按他的地位,应该也能进去看展,为什么在外徘徊。
艾蒂尔问:“你爱过人吗?”
这是什么问题?
艾蒂尔抿了一口酒,说:“不,我应该问,你爱过人类吗?女人?男人?lgbtq?”
更不对劲了。
月照林的眼神凝重起来,合理怀疑对方可能嗑了什么,艾蒂尔以往可不是这样的人设。
优雅的法国老头放下酒杯:“…你看上去像要报警了。”
他也不卖关子了,让月照林坐下,组织措辞:“……不和任何人约会和交往,是你为了职业的坚持吗?”
艾蒂尔想起医院里的父亲,曾经他是时尚界的引路人,可现在只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
他一生中爱过太多人,捧过太多缪斯,身边也总是争奇斗艳。
和月照林,像两个极端。
白天,艾蒂尔去了广场,目的确实是月照林,不过他在半途改变了想法,选择离开。但后来,他又遇见了月照林,这个巧合让他主动提出了邀请,可他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剖析内心对他来说太无聊,没必要。
像现在这样,不说内心,坐着享受湖面的安静,也不错。
当然,月照林极有可能对他的内心也不感兴趣。对酒也不感兴趣。
艾蒂尔看了一眼桌上的酒,对方只是轻抿了一口。
“不。”
月照林没有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