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氏被她一噎。
随即,开始发愁。
虞常河还说叫她不用管,依着大侄女要强的性子,指定很快给自己寻摸个比凌木南强百倍的夫婿,可是这转眼大半年过去,却一点动静都没。
她不敢当面催虞瑾,打算晚上回去找虞常河算账。
华氏思路跑偏,虞琢和虞珂还在一个比一个更气鼓鼓。
虞琢娥眉微蹙:“那位宣六姑娘,当真是人不可貌相,素日里一副弱不禁风的怯弱模样,骂起人来嘴巴真脏,整一个泼妇模样。”
甚至,即使看不到表情,对方那怒目圆瞪,杀气腾腾的样子都觉恐怖。
虞珂脸上没什么表情,一直沉默。
虞瑾瞧着她俩,着重对虞珂道:“知道她不是良善之辈,就都小心着些,尤其今日,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回头切莫落单。那姑娘心眼小,她记恨上我,就必定迁怒咱们全家。”
华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随即反应过来——
宣屏是宣睦嫡亲的妹子,一时又把话茬咽了回去,打定主意,这次之后,自家一定也要对宣睦敬而远之。
众人回到席上,就听很多人都在私下议论宣屏毁容的事。
原因是,方才在暖阁里,宣屏被什么东西砸了那一下,面纱脱落,即使况嬷嬷出手及时,将她拖走,还是有人瞧见她脸上的疤了。
“之前只听说她被划伤了脸,可是……怎么会伤那么重?”
“是啊,我也以为只是不慎割了个口子,最后留个红印子呢。”
“太吓人……”
因为缝针之后又撕裂,二度缝针之后,四条伤口交叉,加上缝针留下的针眼,那真是如同四条丑陋的蜈蚣,扭曲扒在了脸上。
在暖阁的两个姑娘,感触最深,说着就起了浑身鸡皮疙瘩。
他们都是宣家的亲戚,以前见过宣屏,绝大多数人都羡慕过她的容貌。
越是对比,越是惨烈。
而另一边的暖阁,众人一走,宣屏就被况嬷嬷押跪在了地上。
宣屏没有挣扎,因为她刚被抓住时就本能挣扎过了,可况嬷嬷的手铁钳一般,她丝毫无法撼动。
“祖母。”眼泪本能吧嗒吧嗒落下,她扮出平时楚楚可怜的表情,仰头看向座上的国公夫人:“那个虞瑾太放肆了,今天在场的那些都是什么人家啊?她当着您的面,拿婚嫁之事羞辱……羞辱的难道只是孙女吗?她羞辱的分明是您,是咱们英国公府!”
若在平时,她是不敢在国公夫人面前耍小聪明,挑拨离间的。
足见,她今日是彻底失去冷静了。
国公夫人心中多了几分兴味,忽道:“她怎么你了?激得你不惜来借我老太婆的手去出气?”
宣屏的哽咽声戛然而止,泪珠挂在睫毛上。
表情从僵硬到惊恐,只是一瞬间。
“我……”知道自己今日表现,在老太婆面前无所遁形,她索性心一横,提醒:“我发现她对大哥用心不纯,她与……翩然表妹流落在外时,不是得了大哥搭救,她对大哥动了不该有的心思。祖母,咱们两家联姻,是大忌,您也不能坐视不理。”
国公夫人从没觉得虞瑾和宣睦会有什么,毕竟宣屏都知道的道理,宣睦和虞瑾那样的聪明人,会不懂?
国公夫人沉默。
田嬷嬷进屋,将地上佛珠捡起,仔细擦拭,递回她手。
宣屏一脸期待看着她。
国公夫人忽道:“你怎么知道她对你大哥用心不纯的?”
宣屏眼底浮现浓烈的怨恨,她想化解掉语气里的不甘,可是没做到,咬牙压抑开口:“她自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