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是好;就是姥姥常使唤我;老当着外人的面挤兑我。”
“怎么;姥姥使唤不得你啊?再说岑歌可不是什么外人。”姥姥在厨房里耳朵尖尖的。
爸爸站在边上顺手也摸了一下我的头。好像抚摸头是很多男人表达爱的一种方式;爸爸如此;岑歌也是。仿佛所有的宠爱亲昵都倾注在了手掌摩挲头发的动作里了;不多不少不张扬的含蓄;还不失男人的品格气势。
“看吧;就说岑歌是个不错的孩子?诚实稳重;还很帅气。这下你们亲眼见着了;该放下心了吧!”姥姥从厨房端了红豆茶来。 “囡囡可是我们家的孩子;我怎么能让她随随便便地就找个人托付了呢?”
我爸妈面不露喜色。现在才想要表现家长的威严;也不想他们进门看到岑歌的时候;各种满意全堆在脸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个早晨
“姥姥;叔叔;阿姨;那你们早点休息。不用送了;不用送了。”
“找件衣服套上吧;外面怪冷的。”我妈顺手拎起搭在沙发背上的大衣递给岑歌。
他直摆手说不用;人还往后退。
“穿上吧;不然今晚上你都走不了了。”看他们推来让去。不客气地从我妈手里接过衣服塞给他。
*
我是个心无大志的女人;吃饱穿暖有人爱好像就能得以满足;但又会在小事上去细腻。吃饱穿暖后想得情爱;人生的追求啊……
一直送他到弄巷口;路上几次催我回去;我赖着就是想跟他说说话。结果两人默默地走完了这段路。一个温暖的拥抱;结束了短暂不平凡的一天;明天又是一个新的开始;有期待有惆怅。有的人一生走过很多不一样的路;而我的记忆始终定格在这细长狭窄的巷弄里。这里仿佛有我几生几世的悲喜离歌;一个一个熟悉亲爱的人从这巷里没去;只留下个模糊的背影。不厌其烦地回味叙说;生是长巷人;死是长巷鬼;说的是真话;但也就是如此。
岑歌说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偏执狂啊;虽然不是很能容忍他这样的‘专横’;我也全当是他出于对我的一种爱。
几次想问他;见我父母跟见马修的父母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内心里不只是好奇。很多时候我怕他拿我跟马修作比较。怕什么呢?岑歌现在选择的是我;可我的卑微感不自信快把我逼疯了。
爸爸已经休息了;鬓角添了几许白发;脸上岁月的痕迹难掩;但他依然是我心中的天。每想起他年轻时意气风发的状态;由然的骄傲;那是我的爸爸。但他总在不经意间说出人生中唯一的一个遗憾;那就是没有儿子陪他喝酒;没有一个可以送去当兵的儿子。除此之外;爸爸很疼爱我的。儿时喜欢收集爸爸的空酒瓶子;凑够了数装进篮子里;小小的人儿提着一篮子酒瓶跟卖货郎换糖吃。我吃了糖;爸爸抱起我举在半空中飞转一圈。“囡囡;给个糖让爸爸也甜甜嘴;好不好啊?”然后我两手摊开;说吃完了。他凑过来作势要亲我的嘴。那就吃你的甜甜嘴;接着我就被他的胡茬挠得咯咯咯地笑。
妈妈跟姥姥暖一个被窝说话。本来我也想去挤一角;又作罢了。上床关灯;把戒指拿下来摸了一会;放在嘴边轻轻地吻了一下;对着它道了声晚安。伸手放进枕下;又从枕头下摸到了两个盒子。忙坐起来开灯;心里一乐;哪来的?
一个盒子里躺着条紫水晶项链;一个盒子里放了两颗黑珍珠。肯定是妈妈带回来的。
这个羞涩不太会用语言表达爱的妇人啊;她的情感像涓涓的细流;清澈甘甜。她总是默默地把她认为最好的东西留给自己的女儿。我是她生命的延续升华。我的快乐就是她的快乐;无形中我便向她隐藏了一些不快乐。妈妈是个心思简单的妇人;我的一点点不快乐在她那里会被双倍的放大;替我担忧。久别的亲人;有许多的话想要诉说;但真正地聚在一起;深藏了那么许久的话话;不知从哪起个头;就想一刻不离地腻在他们身边。
岑歌发来简讯问安。 “到家了;刚躺下;你睡了吗?”
收起盒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 “还没有;在看我妈带给我的礼物。你猜猜是什么?”
“衣服鞋子珍珠项链首饰耳环?”
“嗯;项链跟珍珠。我已经想好了;项链送给卜艾;珍珠送一颗给娘娘;我自己留一颗!”
“那我呢?”
“当然没你的份了。”
“没关系;你已经是我最好的礼物!”
盯着手机屏幕好久;关掉手机;掖紧被角。此时心比蜜甜;可以这样形容吗?
*
“囡;起床吃早饭啦。”
顶着鸡窝头钻出被窜;懒懒的。“妈;你怎么起这么早啊?”
“还早啊?太阳晒屁股了。”她站在窗边回头跟我说话间哗啦一下拉开窗帘;阳光淡淡地照了进来。
“妈;你跟爸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想你们就回来啦;反正也快过年了;早点回来忙年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