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艾说的话我到没那么介意。我又没怪你;干什么解释;既然她跟我们不是一类人;你又是怎么认识她的?
你现在这种有逻辑的盘问简直跟我妈一副德性;看来不得到满意的答案是不会罢休的了。
你知道我是这样的人;那就乖乖的招了;省我费神。
卜艾手握着方向盘沉默了一会。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清楚。带你去个地方;到时候还不明白再问我吧!
跟我还卖关子。
卜艾笑笑继续开车。
我在心里盘算着总总可能;否定掉那些坏的;留下些好的;可又觉着不现实;不那么靠谱。对我而言卜艾就像家人一样要紧;当然是希望坏的不好的事情不要发生在她的身上。可又禁不住想;如果不是特别的关系;谁能把这么好的车随便借人就算是朋友;那也是要处到份上的。我跟卜艾所认识的朋友里;有富的;可也没有过像她现在认识的朋友这样富的流油的。
我心里这么想的;也脱口这么问她。卜艾;我猜你的这个朋友富的流油了吧?
卜艾拿眼睇我。看你也是个有文化的人;怎么从你嘴里冒出这么俗的话来。说的人家杨跟暴发户一样。
哦;原来她姓杨啊!杨什么?
杨朵。
我跟着卜艾把这个女人的名字念了一遍。然后看着窗外急速后退的路景;不再追问卜艾关于这个女人的年龄;家庭背景诸如此类的话。
车子离开小镇;驶入繁华的市区;又转进一个僻静的处所。看窗外的情景;像园林;又比园林多了些烟火气;隐隐的灯光里;枝繁叶茂;花影绰绰点缀其间。
到了;下车吧。带你进去看看。
这是哪啊?
哎呀;你别问了跟我走就是了。卜艾急着打开车门把我拉出来。放心吧;我不会卖了你的。
青砖绿瓦的小洋楼;门头上挂着个红字匾额“闺阁”,我疑惑;什么样的店会叫“闺阁”啊?进到店里;入眼的左手边是一整面绘着荷花的墙面;前面摆着一张古朴大气的条案;案上纸笔;瓶罐花器的一应陈设;显出些文化人的气息。案侧靠墙的一边立着书架;满满陈着书;可能是主人的收藏;或者只是装饰;现在的有钱人充文化人的多了。淡紫色的薄帘幔半垂半挂;帘前同书架的一边放着几张亚麻色的沙发;沙发前的长木几上同样摆着书;茶器;小盆艺;藤艺灯散着暖黄的光;虽是一间店的前厅;却营造出了温馨适宜看书喝茶的地方来。
案前;沙发里坐着几个穿长衫长裙的姑娘;衣服淡雅修长;显得人气质异常。头发或挽或编成麻花辫。见有人进来;案前的粉衣姑娘起身绕过桌子;手臂轻抬;手背抚过帘子走到我们跟前。
卜小姐来啦。
听话音;是跟卜艾熟络的。
这位是?她打量着我问卜艾。
卜艾挽过我的手臂笑说;我朋友。
哦;两位在这里喝杯茶还是现在就上楼呢?
上楼吧!唉;落;你们杨姐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就这两天吧。她没跟你说吗?
卜艾解释;我忙的忘记问了。
落简单的哦了一声;招呼沙发里的一个姑娘带我们上楼。
卜艾跟另外几个姑娘打了声招呼忙说不用了。然后自己带着我往楼上走。落眉眼带着俏;薄薄的唇;桃红色的唇彩;在眼角处点了颗美人痣;身段如风拂柳;婀娜有姿。我回过头又看了眼落和那些姑娘;她们脸上盛着笑看着我们;可我总觉得落眼里的笑意不那么友善。
转瞬;我就被墙上一幅幅画给吸引住了。大幅的;小幅的;粗裱的;无框的;像一些闺阁小姐的画像;各色姿态环肥燕瘦;各色衣衫红绿蓝紫;浓艳的一下子就入了我的心。我的感观;心底深藏的复古情怀被这些浓艳不失格调的色彩惊艳到了。
这个杨朵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呢?
二楼的拐角处摆着张高角长台;做旧的咖啡色。这个楼层里的姑娘跟楼下落她们穿的不一样;虽然是宽松的衣衫;裤;袖子却都卷起七八分;用同材质的带子束起。女服务生的头发挽起在脑后;男服务生也都干净;平和的装扮。脚上布底的鞋;走起路来轻而无声;完全没有压力的一个环境。
前面的客人挑一个牌子;服务生从墙上取下来;不一会就有别个服务生过来拿了牌子领客人进去。
等到我们的时候;墙上的长条形缀着流苏的木牌子已经不剩几个了。
卜艾跟女服务生聊的起劲;而我像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东看西看;新鲜好奇痴傻呆。